首页 > 中国十大禁毁小说文库 > 第97章 美人书(4)
只见珠帘一卷，殿内有人大声传敕：“娘娘有旨，请速相见。”淑即历阶而上，行拜跪礼毕，命取绣墩坐於西首。偷眼看那天妃，金冠绯袍，乃一十六七岁仙颜女子也。
如蒙剖妾意，戴德千载春。
嗟彼远方士，乍见岂与亲。
自后杨生迁转甚速，历官至闽中布政。到任之日，淑进私衙，其房帏宽广，器皿精雅，当窗有大玉兰一株，花正艳吐，与当年梦中所见一一无异。始知“二品夫人”之称，而天妃所云“已托杨藩司”等语，无不符验。噫！婚姻虽由前定，而梦亦奇矣哉。
妾面何如郎面白，更烦辩白莫恍惚。
自后每岁牡丹开时，明月之下，家人常常窥见生与小莲联袂立于花底。或微闻笑咏之声，至晓则见苍苔上一巨一小萍踪宛然，而花色则又繁艳非常。至五年后，遂有鼎革之变，而牡丹忽即枯死，生与小莲亦无复现形矣。
天妃笑问曰：“昔在圆峤相会之事，今尚影象否？”淑茫然不知，但唯唯罢了。
宁知一见翻成怨，拾得相思难再见。
朱生闻而骇然，莫知为计。仍欲恳于某公，某公方值抱病。等待旬余，始获一书，而公已启行二日矣。朱生惘惘如丧灵魂，至晚忽闻报曰：“公以风阻，犹未启程。”生乃遣使星夜到船送达。
清光美满似蟾蜍，日照云鬟细心梳。
上珠帘
自此郁郁不快，时托吟咏以自遣。忽一日，刘子重有事入城，淑独矜持罂灌圃。既而落日在山，倚扉闲望。见一秀才自船登岸，趋步近前。淑将掩扉而退，忽见其衣巾面孔似曾会过。心下恍忽深思，秀才已近身相唤曰：“小生舟行偶泊，闻说其间蔬圃有菜可卖，便是宅上否？”
春来久旱更堪忧，草亦枯黄菜岂留。
引
上玉屏
秋色来千里，城阴列万家。
两幅鲛剪顶圆，横长三尺白绫鲜。
不幸妾薄命，十七归夫君。
上绣枕
上纨扇
悲悲喜喜半年余，悲是真情喜是虚。
妾家夫婿同张敞，玉镜常羞说太真。
朱生亦分赋五绝云：
一日傍晚，忽闻扣门甚急。启而问之，其人向淑声喏曰：“莫非就是新夫人否？特奏杨爷之命，寄书报喜。”淑接书进内，仓猝拆视，乃是七言古体一章。其诗云：
淑回身进内，缓缓应曰：“便是妾家。”秀才亦便随后步入，盘桓四望，浅笑曰：“花径萧疏，茅檐萧洒，乃有此位娘子，莫非是桃源中人耶？”
晓窗睡起独凄然，黄鸟声中倍不幸。
孔雀双栖软玉屏，避风岂止护银灯。
次日以告其母，其母喜曰：“此是好梦，儿必贵要无疑。”
永龄笑谢曰：“若蒙雅爱，不弃寒陋，岂唯剖明小女名行，便得以了结毕生。”当即唤出面谢。斯须淑出，翠减遥山，红含玉颊，向前敛衽，细述其被弃之由。
杨生笑曰：“鄙人只知重貌，岂意卿更能诗，敢反面咏一章，以酬白雪。”即吟云：
一日，淑在厨下，忽闻门上有剥啄声，悄从门隙一看，其人非别，便是客岁泊舟买菜之秀才也。淑奔告永龄，永龄整衣出见，询其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