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中国十大禁毁小说文库 > 第98章 美人书(5)
感激芳卿贞且贤，任予寻梦楚峰边。
予于丁酉岁，尝偕月邻诸子，望月虎丘，酒阑秉烛，各抒异闻。客有备述畹香事者，诸子抚掌称异，皆觉得美人之尤。而嘱予为传，以补《世说》所未载。集张畹香为第五。
那边玉箫声似咽，半轮新月傍三星。
陈霞如
漫随蛱蝶寻娇杏，独剪蓬蒿护弱兰。
因而娄肇事无大小，必咨于畹香而后行。数年之间，竟成富室。
其母揣识其意，遂以告玉楼。玉楼感喟曰：“娄生才貌，我亦爱之。所惜其一贫如洗耳！然婚姻事亦岂我尔所能强，且再少缓，当从其意可也。”
一日，庭前兰花初绽，玉楼指花而笑曰：“汝名兰，何不咏兰以见志。”畹香时方九岁，即回声而吟曰：
是岁春，闯贼犯阙，遂有彰义门之变。而江淮诸郡，靡不骚然震惊。在城士庶，移徙纷繁，畹香独曰：“事尚无虞，未可轻动。”
畹香笑曰：“妾亦不过据理揣摩，岂操法术而能先见哉！盖居必择邻，不成不慎。其人既富而吝刻至极，则上悖天心，下招人怨，非遇火盗，即遭横事。此理之常，无足怪者。若不迁而远之，安免波累乎！”
倾国向来羡牡丹，东风拂槛一枝寒。
娄生欣然欲行，畹香力谏曰：“今闯贼倡乱，中原糜沸。新主虽立，仍有奸佞擅权，窃恐天下事，尚未可料也！乃子冀图幸进，若以繁华为乐，则尔与我抱瓮灌花，清闲蓬径，宴眠早息，足以自娱。又何必趋事豪门，鞅掌簿籍，而以国事经心乎！设或志在建功，则吾相君之面，贵乏封侯，而况胸无经济，将谓寻章摘句能够退贼乎！盖无道则隐，乃古圣之格言。妾与子方惧寇乱将及，避迹不深耳！乃欲昧时希用，被斑斓而为享祀之捐躯，窃虑祸害一至，悔无及矣！同林栖鸟，休戚相干，不得不以正言告君，唯熟念之！”
二女盈盈已并秀，更有长女名霞如。
又一日，有以金簪来卖者，其人破巾敝屦，貌甚蕉萃。及观其簪，则镶以猫儿眼。问价多少，伸二指曰：“实要二两。”畹香甚喜，疾令娄生如其数以畀之。即转售于宦室，得价二百余两。
或谓：“畹香一女子耳，岂能贤贞才干炳炳如果！”噫！使畹香不女子者，无其诗，无其智，无其淡泊之高致矣！一片巾帼天下，反轻视夫畹香哉！
畹香爱其能诗而清秀，尝赠以绝句二章云：
莫讶时疏隔，绸缪不计年。
崔生曰：“荷蒙姨母垂爱，愚甥敢不竭力，以副尊望。但今三位贤妹，想亦长成，愿请一见。”
未几，赵宦果以论罪系狱，坐赃十万，戚族中无不被其株累。玉楼闻而赞叹曰：“吾儿机灵，远胜于我，所惜非男人耳！”
娄生始为骇然曰：“胡月郎，邻居识熟，吾故信任。至卖金簪者，不知其所向来，实觉面熟可疑。乃相互相反，而卿之揆量如神，其故何也？”
有乱兵张、郝二将者，系本地人，熟知乡路。佩刀负矢，直逼娄生所居。其邻近出亡之家，忽闻乱兵卒至，无不扶老携幼，纷繁远窜。畹香将欲出扉，二贼足已跨进，即欲逼住行淫。
娄生改容而谢曰：“愧我德乏庞公，卿真本日之桓少君也。”
畹香亦以娄生之讳“星”字为韵，戏答四绝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