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
第二十四章已经说过,陆王学派,也称“心学”,由程颢初创,由陆九渊、王守仁完成。陆九渊(1139―1193),人称象山先生,今江西省人。他与朱熹是朋友,但是他们的哲学思惟在各方面都有分歧。他们环绕侧严峻哲学题目,停止了口头的、书面的争辩,引发了当时人们的极大兴趣。
陆九渊的“心”的观点
传闻陆九渊、王守仁二人都亲身经历过顿悟,然后对于他们思惟的真谛代价,坚信不疑。陆九渊有一天“读古书至宇宙二字,解者曰:‘四方高低曰宇,往古来今曰宙。’忽大省曰:‘宇宙内事,乃己分内事;己分内事,乃宇宙内事。’”(《象山选集》卷三十三)又尝曰:“宇宙便是吾心,吾心便是宇宙。”
心学[1]
王守仁的“宇宙”的观点
王守仁也主张心即理,他说:“心即理也。天下又故意外之事,心外之理乎?”(《传习录》上,《王文成公全书》卷一)又说:“心之体,性也。性即理也。故有孝亲之心,即有孝之理;无孝亲之心,即无孝之理矣。有忠君之心,即有忠之理;无忠君之心,即无忠之理矣。理岂外于吾心耶?”(《答顾东桥书》,《传习录》中,见《王文成公全书》卷二)从这些话,能够更清楚地看出朱熹与王阳明的分歧,以及两人所代表的学派的分歧。按照朱熹的体系,那就只能说,因有孝之理,故有孝亲之心;因有忠之理,故有忠君之心。但是不能反过来讲。但是王守仁所说的,恰好是反过来讲。按照朱熹的体系,统统理都是永久地在那边,不管有没故意,理还是在那边。按照王守仁的体系,则如果没故意,也就没有理。如此,则心是宇宙的立法者,也是统统理的立法者。
关于“亲民”,他写道:“明显德者,立其六合万物一体之体也;亲民者,达其六合万物一体之用也。故明显德必在于亲民,而亲民乃以是明其明德也。亲吾之父以及人之父,以及天下人之父,而后吾之仁实与吾之父、人之父、与天下人之父而为一体矣,实与之为一体而后孝之明德始明矣。……君臣也,佳耦也,朋友也,乃至于山川神鬼鸟兽草木也,莫不实有以亲之,以达吾一体之仁。然后吾之明德始无不明,而真能以六合万物为一体矣。”(《大学问》,见《王文成公全书》卷二十六)
朱熹附和程颐说的“性即理”,陆九渊的答复倒是“心即理”(《象山选集》卷十二)。两句话只要一字之差,但是此中存在着两个学派的根本分歧。我们在前一章看到,在朱熹的体系中,以为心是理的详细化,也是气的详细化,以是心与笼统的理不是一回事。因而朱熹就只能说性即理,而不能说心即理。但是在陆九渊的体系中,刚好相反,以为心即理,他觉得在心、性之间做出辨别,纯粹是笔墨上的辨别。关于如许笔墨上的辨别,他说:“今之学者读书,只是解字,更不求血脉。且如情、性、心、才,都是普通物事,言偶分歧耳。”(《象山选集》卷三十五)
王守仁的语录,由他一名弟子条记并选编为《传习录》,此中有一段说:“先生游南镇,一友指岩中花树问曰:‘天下无不测之物,如此花树,在深山中,自开自落,于我心亦何相干?’先生云:‘尔未看此花时,此花与尔心同归于寂。尔来看此花时,则此花色彩,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尔的心外。’”(《传习录》下,见《王文成公全书》卷三)又有一段说:“先生曰:‘尔看这个六合中间,甚么是六合的心?’对曰:‘尝闻人是六合的心。’曰:‘人又甚么叫做心?’对曰:‘只是一个灵明。’‘可知充天塞地,中间只要这个灵明。人只为形体自间隔了。我的灵明,便是六合鬼神的主宰。……六合鬼神万物,离却我的灵明,便没有六合鬼神万物了。我的灵明,离却六合鬼神万物,亦没有我的灵明。如此便是一气畅通的,如何与他间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