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中华的另一种可能:魏晋风流 > 第八章
苏秦是战国期间驰名的纵横家。纵横家都是些投机分子,以辩才取胜,没有甚么牢固的主旨,只要能打动当时的国君获得权位就好。苏秦本来主张“连横”,想压服秦国的国君横向结合齐、鲁等国,逐步达到同一天下的目标,秦王没有采取;他又转过甚来以“合纵”来讲服秦国以外的六强,叫他们纵向结合起来以对抗秦国。纵横产业然不是甚么取信之人,曹操说如许的人也能够用。
王夷甫就是王衍,厥后做到司空,是西晋末年的大官,也是对西晋的灭亡负有严峻任务的人。王衍生于256年,羊祜死于278年,羊祜死时王衍才二十二岁,可见上面这个故事产生在王衍年青的时候。山涛是以看人有目光闻名的,他耐久担负西晋的尚书吏部郎和吏部尚书,也就是明天的构造部长,前后为司马氏提拔了很多干部,很少有失误的。《晋书》本传说他“前后推举,周遍表里,而并得其才”。他在王衍年青的时候就一眼看出了王衍的才气,可见深得人物评鉴之理,厥后公然应验了。但羊祜更短长,竟然看得比山涛更深一层,以为将来乱天下的就是这个王衍,这也应验了。但是他俩究竟是如何看出来的,这个故事里没有说。
魏晋的人物批评还喜幸亏人和人之间做比较,如《品藻》篇以下各则:顾劭尝与庞士元(庞统)宿语,问曰:“闻子名知人,吾与足下孰愈?”曰:“熏陶世俗,与时浮沉,吾不如子;论王霸之余策,览倚仗之关键,吾似有一日之长。”劭亦安其言。(第三则)诸葛瑾弟亮,及从弟诞,并有盛名,各在一国。于时觉得蜀得其龙,吴得其虎,魏得其狗。诞在魏,与夏侯玄齐名;瑾在吴,吴朝服其弘量。(第四则)明帝问谢鲲:“君自谓何如庾亮?”答曰:“端委庙堂,使百僚原则,臣不如亮;一丘一壑,自谓过之。”(第十七则)时人道阮思旷骨气不及右军,简秀不如真长,韶润不如仲祖,思致不如渊源,而兼有诸人之美。(第三十则)以上例子申明,人物批评的确是汉末魏晋之间在贵族知识分子中非常流行的一种民风,名流们不但乐此不疲,还把它上升为实际。而后对人物的鉴识、批评成为中国传统文明中很首要的征象,一向风行不辍。但后代常流为看相算命,魏晋期间那种侧重精力、带有审美意味的人物批评则未几见了。
跟前面的故事有近似之处,但是这个故事不但讲了潘阳仲(即潘滔)对王敦的预言“必能食人,亦当为人所食”,还讲了他做出这类瞻望的按照—“君蜂目已露,但豺声未振耳”。厥后王敦因造反而死,公然应验了潘滔的瞻望。到底甚么是“蜂目”“豺声”,向来没人能说清楚,我想大抵是指眼睛圆而凸起,瞳人四周露白,说话声音高而尖,听起来有点分裂,跟我们现在说的“磁性”嗓音刚好相反。这个考语侧重表面,有点像后代所谓的“看相”。实在魏晋时人物批评跟看相并不是一码事,大多的考语并不侧重表面,比方《赏誉》篇以下各则:公孙度目邴原:“所谓云中白鹤,非燕雀之网所能罗也。”(第四则)王戎目山巨源:“如璞玉浑金,人皆钦其宝,莫着名其器。”(第十则)庾子嵩目和峤:“森森如千丈松,虽磊砢有节目,施之大厦,有栋梁之用。”(第十五则)王公目太尉:“岩岩清峙,壁立千仞。”(第三十七则)这些考语实在更多侧重于对一小我精力量质的描述。第一条公孙度评价邴原的话,是说他胸怀弘愿,不是浅显的款项职位能够皋牢的;第二条王戎评价山涛的话,是说他胸罗万象,满腹经纶,大师都晓得他了不起,却说不出以是然;第三条庾敳评价和峤的话,是说他是个大才,固然有些小缺点,却能够办大事;第四条王导评价王衍的话,是说他朴重严肃,高不成攀。这类描述凡是采取简练、形象而又有文采的说话,在当时叫“目”或“题目”,“目”和“题目”在这里都是动词,不是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