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从那以后，奶奶的身材就一天不如一天。足足躺了多数年才垂垂好转起来。眼睛却坏了，只能朦昏黄胧扫见点儿亮儿。母亲也因为思念大姐，日夜垂泪把眼睛哭坏了。家里的活计一多数靠给了只要十二岁的二姐。
那生白布一头系在奶奶腰窝，另一头缠着那小媳妇，绷成笔挺的两条。
街坊四邻闻声动静，纷繁来围观。也不知过了多久。本来阴沉无风，酷热的夏季俄然起了一阵冷风。吹的树叶飒飒作响，吹的人忍不住打个颤抖，寒毛直竖。
再看那年青的小媳妇，几小我都按不住。两眼上翻着号令：“走遍大江南北，还没赶上过敢和你二姑奶奶叫板嘞。明天非抓你个魂飞魄散。搅你个家宅难安。”
奶奶怠倦的向程灵慧道：“三慧，把那筛子低下的也放了吧。”
程灵慧尽管举着文王鞭，冲着那小媳妇没头没脑的打。打得那小媳妇跪地告饶：“星君啊，俺有眼无珠，再也不敢了。恁抬抬手就饶了俺吧。”
奶奶指着筛子浑身颤抖抖：“谁让你找人害俺大孙女？打得就是你这丧知己的。”说着抡起鞭子又打。打得那筛子直往起蹦，筛子里的声音哭叫道：“上仙你听俺说说中不中？”
奶奶道：“就是起那害人的心机都不可。如果起了那心机，就让三慧的鞭半夜夜抽你个半死。”
那媳妇立即就像触了电，松开奶奶一下子跳出去多远。翻着白眼瞪着程灵慧：“你是哪一起的上仙？”
这一番哭诉说得惨。街坊邻居看热烈的都好些都掉下了眼泪。奶奶也是红着眼睛，眼里噙着两眼泪。
奶奶的神采白了白，举起文王鞭照着扇鼓就是一阵猛敲。同时嘴里念念有词。
程灵慧走畴昔掀起筛子。筛子底下立即起了一阵旋风，一起带着仿佛妇人哭泣的声音也往南去了。半晌工夫，云开风住。仿佛方才甚么都没有产生过。
奶奶不睬他，自去屋里翻滚。把她当善佑的家伙什全翻出来了。奶奶穿上彩缎子缝的衣服，扎上赭黄色的头带子。一手拿着扇鼓，一手拿着文王鞭。腰上系着一匹生白布。
父亲把沧州的活儿辞了。和爷爷在家里务农。农闲时就在四周做些长工，没有像往年那样出去拉脚。到了夏季也没有和别人一起去打猎。
奶奶说：“你发个誓，再不害人。就放了你。”
奶奶仿佛一下子泄了气，身子一软就瘫在地上。缠住那小媳妇的白布也松开了。那小媳妇跑出大街门一头栽倒在地上。醒过来时除了额头破了，甚么都不记得了。
那大旋风在门口打了个转儿却不进门。俄然向围观的人群冲去。大师尖叫着遁藏不及。就见一个年青的媳妇‘扑通’倒在了地上。没等大伙儿反应过来呢，那媳妇又一个打挺跳了起来。冲进门去就和奶奶扭打起来。家里人一看这还了得。先是母亲和二姐冲过来想把那媳妇拉开。可那媳妇力大无穷，竟然拉不开。接着父亲和爷爷一看不好，也顾上甚么男男女女的说道，跑过来帮手。这才好不轻易把两人分开。奶奶的脖子都被掐红了，跌坐在地上喘气。
奶奶喘气过来指着她骂：“你打生人灵魂是伤天害理。成一家败一家你为恶不法。老婆子明天就没想着能活。咱到阎王殿上去分辩分辩。”说着上前就要去拉那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