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终究见着她心心念念的将来四半子,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转脸又感喟,常家遭了难,也不知常继文如何样了?大姐固然没来得及过门儿,可常家仁义,逢年过节没有断过礼数。常继文更是个刻薄的。都说一个半子半个儿。常继文这个半子如何也算得上多数个。
姊妹几个回到家。程灵慧把孙昌隆的话和爷爷、奶奶说了。奶奶找了母亲,母亲又叫了四妹。母女俩嘀嘀咕咕也不知说了些甚么。总之四妹再瞥见程灵慧时就有些不美意义。程灵慧也不是小孩子,那里还能不晓得四妹的心机。她这是也相中孙昌隆了。
奶奶隔着窗棂喊:“三慧,出啥事了?”
程苏已经两周岁了。长得白白净净很有乃父遗风。只是比苏同活泼的多。整天爬来跑去,小嘴儿也是特甜。把母亲哄的团团乱转。恨不得整天含在嘴里。为了这个,师娘还和母亲有过好几次不镇静。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师娘不动声色的完胜大字不识一个的母亲。
常继文还是没动静。父亲也没有动静。爷爷一每天老迈起来。不管冬夏他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翘目以待。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二。爷爷一大夙起来成心偶然的在大门口儿转悠。程灵慧晓得,他是在等常继文。常继文已经连着两年没来过了。这是第三年。往年常继文不来,常老爷会打发人来送年礼。可本年……程灵慧心中明白,那是不成能的了。常继文下落不明,常老爷现在只怕也只剩一具白骨了。想想那繁华滔天的人家,一夕之间烟消云散,还真是让人感慨之余又觉悲惨。
程灵慧是笑醒的。醒来时耳边还缭绕着婴儿的哭声。她半响才想起那哭声不是梦,是秀雯的孩子在哭。
第四年,第五年……
四妹已经出嫁了。孙昌隆一家都对她很好。不过她偶尔返来还会抱怨,说孙昌隆的好话。二姐就会拿指头戳她:“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最后,爷爷去了西场屋找五爷。孙昌隆本身睡得西屋。也不知这小子是不是精力多余。在地里干着活儿,错眼不见就凑到程灵慧身边。一会儿要给她捏肩膀,一会儿又非拉着程灵慧去南河沐浴。也不管他本身白晃晃一身皮,惹得地里的大女人小媳妇几次侧目。
公然不出所料,孙昌隆到了半晌午的时候又来了。只是不晓得甚么启事沉默很多。五妹偷偷的奉告程灵慧,瞥见他单独一人唉声感喟的,不晓得烦恼甚么。
转眼到了玄月,秀雯就要分娩了。乡间是不兴在别人家坐月子。姑姑家也算门外人。母亲早早就催着程灵慧去接秀雯。仿佛她真的要当奶奶。秀雯坐月子的大铺大盖,孩子的小衣服、尿布,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一早就筹办好了。
旧社会秋收都是手提肩扛,牲口拉。多的是把媳妇当牛马的人家。专挑春季、蒲月农忙之前娶媳妇。如许新媳妇进门儿就得干活儿。不消白养闲人。
秀雯不负众望,果然生了个大胖小子。足有七斤多。可见在姑姑家,娘儿俩都没遭到虐待。
程灵慧搂着奶奶的脖子:“奶,你放心。俺能给你和俺娘养老。等你们百年以后,俺必然风风景光的把你们送走。”
孙昌隆看了他一眼,冷静走开了。由此程灵慧鉴定,这小子不普通。必然有甚么苦衷。
过了会儿又说:“你如果个小子就好了。你娘盼了半辈子小子。你看看都魔症了。你看看她现在的模样,那是本身给本身唱小戏儿,骗本身玩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