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继文还是没动静。父亲也没有动静。爷爷一每天老迈起来。不管冬夏他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翘目以待。
到了早晨他也不说走。非和程灵慧住一块儿不成。说是哥儿俩好好说说话。俩人从小到大的朋友,本来也无可厚非。可架不住程灵慧是个西贝货。最后还是奶奶灵机一动,说她本身腰不好,早晨老起夜。得让程灵慧照顾。这才算乱来畴昔。秀雯不在家,西屋是空的。可你让爷爷这个端庄了一辈子的人睡‘孙媳妇’的房间,他白叟家说甚么办不到的。
程灵慧从睡梦中惊醒,就闻声母亲的房间里一阵尖叫。紧跟着醒来的秀雯也是看着地上就叫了一声。只见地上大老鼠拖着小老鼠从门缝里往外钻。
孙昌隆固然没上过学,但是爹娘给了一副好皮郛。长得长身玉立,眉清目秀。乍一看很轻易让人觉得他是个白面墨客。比当年的常继文一点儿都不差。干起活儿来那敏捷劲儿可就甩常三少三条街了。也比常三少有眼色,嘴甜,会来事儿。半天工夫就把爷爷、奶奶、母亲全哄的乐呵呵的合不上嘴。五妹更是一口一个姐夫的跟在他屁股背面转。可把街坊邻居恋慕的不轻。
四妹已经出嫁了。孙昌隆一家都对她很好。不过她偶尔返来还会抱怨,说孙昌隆的好话。二姐就会拿指头戳她:“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母亲终究见着她心心念念的将来四半子,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转脸又感喟,常家遭了难,也不知常继文如何样了?大姐固然没来得及过门儿,可常家仁义,逢年过节没有断过礼数。常继文更是个刻薄的。都说一个半子半个儿。常继文这个半子如何也算得上多数个。
程灵慧一下子笑了:“哪有当娘的如许说本身儿子?你想好了么,给孩子起个甚么名字?”
程灵慧晓得,他在等父亲,也在等常继文。不知何时,常继文已经成了家里的一分子。偶然候五妹说溜嘴还会提起:“俺哥咋也没个动静呢?”这时程灵慧就会瞪她。秀雯就会聪明的找个借口把她支开。
程灵慧跑到北屋和奶奶说了老鼠过街的景象。奶奶沉默了半响道:“怕是老天爷要收人。”
早晨祖孙俩躺在炕上,奶奶止不住感喟:“你娘内心苦啊。刚结婚你爹就去从戎了。挺着大肚子还得照顾家里这一圈子。当时候,你姑姑不懂事,可没少惹你娘活力。你看看现在俩人多好。”
奶奶摸着程灵慧的头:“傻孩子,你还要嫁人呢。这女人呐,嫁了人也就身不由己了。奶奶老了,甚么也不在乎。活到哪儿算哪儿。你可要记着了。将来嫁了人可别像你二姐那样没用。本身照顾好本身,别让你娘操心也就是孝敬了。”
奶奶夙起来了。坐在炕头儿念佛。说来好笑,奶奶这个神婆不知甚么时候迷上了念和尚经。程灵慧起来,去到西屋。只见秀雯靠着枕头坐在那边发楞。连怀里孩子的哭声都仿佛听不见。
秀雯不负众望,果然生了个大胖小子。足有七斤多。可见在姑姑家,娘儿俩都没遭到虐待。
程灵慧见他不说,也就不诘问。捏着拳头挥了挥道:“你如勇敢做甚么对不起俺四妹的事,谨慎俺的拳头。”
程灵慧出于美意去问,却被孙昌隆赶开:“去去去,别理俺。俺心烦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