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日醒来,看到镜中的本身,又不由悲从中来。
这一日拂晓,尚在辰时末刻,国主摆脱爱妃玉臂,起床洗漱。昨日他讲明了上百本奏章,一向忙到子时三刻。而后为了子嗣血脉,还不得不抖擞精力做完功课,此时就起,只觉两腿发软,两眼发晕。
“上神容禀,小神莫名收到一份谕令。”
岱山神府并无号令全洲的权益,天然有力禁止那场连绵数十年的千国大战。但这条铁律却如无形谩骂,在超越者身上一一应验。发兵之国要么魔魇大起,要么水旱蝗疫,发兵之人不是亲子反目,就是臣民叛离,乃至祖神泯没。总之谁越界谁就不利,诸国终究安宁下来,不敢再图谋凡人霸业。
这就奇了怪了,无字天书……不,题目党?
国主的手颤抖着,丹书上散逸出淡淡朱尘。
没有注释也没落款,就只要一个题目。
老相国却点头说:“宛国之北,罗国东南都有大国,国力不弱于我们。我们先手拿下两国,就要同时面对南北劲敌,殊为不智。”
灰河在叔家镇北十余里与另两股江水汇合,北面是宛江,东面是杜江,别离是宛国和杜国的主河。
仲至正说:“小神看也是空缺。”
固然还搞不清楚是如何回事,但只是这个题目,已经流暴露了太多信息。
沿杜江向东,在千里丛山中蜿蜒伸展,而后转入数百里平地。平地中间放开百里连檐,恰是杜国的都城殊京。
文书又在手中散去,仲杳眉头紧皱。
文书到了仲杳手里,算是被完整的梓原地盘接下,散作点点烟尘,也如仲杳的迷惑,垂垂弥散。
本想持续学下去,明天另有浩繁事件等着他摆设,还得去伯家庄一趟,只好临时愣住。
自本日起,承平千年的凡人天下,应当不复存在了。
大祝解释了争龙令的出处,让君臣同时点头。
“老臣妄自测度,怕是魔魇大害,六合有亏。为补足六合,只能聚本洲龙气,而龙气与凡人霸业两面一体,不成剥离。岱山神府也是别无挑选,只能顺服天心,颁下争龙令。”
看着铜镜里那张眼袋较着,两颊发枯的脸,哪是三十来岁,合法丁壮的的男人脸孔,说五十岁都不差,国主心中生出一丝悲惨。
“老臣感觉,争龙令一下,列都城有异动。不如镇之以静,暗修甲兵,储粮造械,乘机而动。不成抢先冒头,那必成众矢之的。”
老礼官两眼含泪,颤颤巍巍的道:“主公,国祖神灵传来了令谕!是……”
昨晚他熬了彻夜,将卧槽白叟给他的《摩夷小真经》通览了一遍,原有的无数迷惑迎刃而解,对修行之道有了更深了解,却又生出更多迷惑,真是学得越多越觉无知。只觉这小真经广博高深,没有人讲授可学不敷火候。
一男一女两个虚影自坑中大石走出,躬身口称上神,也递上了一份文书。
他又蹙眉道:“争龙令不但是凡人之事,本洲神灵乃至修道宗门都会投身此中,此事……”
“阙下,那像是大庙的钟声。”
“是争龙令,哈哈哈……是争龙令啊――!”
国主还是不放心,提点道:“我会晓谕郡守,协同大庙动手此事。切不成让他国修士坏我神灵,诱我宗门。杜国神灵当为杜国效力,杜国修士当为杜国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