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阳长公主重视到她目光，莞尔道：“他很喜好你。”
皇家事件，钟意一贯充耳不闻，目光一转，却见沈复正在火线，不知在同内侍说些甚么。
她爱过这个男人，也怨过他、恨过他，可那些怨与恨，本来都是由爱而生的。
“甚么风把居士吹来了？”定襄县主眼波娇媚，掩口笑道：“我怕此处尘凡气太重，戳了居士情肠。”
阿意，你我之间，那里用的上谢字？
方才她们在内殿，窦太后一句都没提，想是怕她们伤怀。
钟意是越国公府最小的女郎，更是钟老夫人的心头肉，廊下仆妇见她冒雨前来，又惊又慌，赶紧取了洁净巾帕与她拭面，又引着入内。
她的生母是出身京兆韦氏的韦贵妃，父亲却不是天子。
益阳长公主削发多年，年夜都是独安闲观里过的, 想也是, 天子后代双全, 年关齐聚，她如果入宫，反倒伤怀，本年有了钟意作伴，倒也好过些。
她于医道很有些见地，两世下来, 晓得的药方也多，她筹算全都清算出来, 公之于众, 也算做些善事。
夜色初起，宫中长廊已经点起了灯，远了望去，广宽而庄穆，昨晚下了一夜的雪，地上厚厚积了一层，衬着灯光，也极温馨。
定襄县主不料在此见到益阳长公主，心中顾忌，屈膝施礼，口中笑道：“是我冒昧，长公主几时入宫的？”
……
钟意有些惊奇，问了宫人，才知是二位县主打扮换衣后，往清思殿去了。
她目光一侧，便见益阳长公主身后站个仙颜女冠，未加妆饰，灵秀天成，倒衬的本身夸大浓艳，心下生酸，勉强笑道：“想是怀安居士劈面？”
“起初听人盛誉，我当居士是多么人物，不想只是巧逞口舌之辈罢了，”定襄县主嘲笑道：“可见盛名之下，实在难副。”
益阳长公主带着钟意往前殿去，刚到门口，便听有人笑道：“归德mm比我还小三岁，人又仙颜，又不急着选婿，便让姐姐一回，好么？”言罢，又咯咯笑了起来。
喜好……吗？
沈复闻言微怔，侧目去看钟意，那目光温和，最深处有些令人看不清的东西。
现下被钟意点出来，不免恼羞成怒。
她转向定襄县主：“你也是，怕她做甚么？”
钟意有些宽裕，另有些难言的感慨，沉默一会儿，低声道：“方才多谢你。”
……
钟意听出她话中寒刺，淡淡回敬道：“人本就身处尘凡，那里能跳的出？不过是修行罢了。但愿县主这回，能碰到一心人。”
定襄县主大失颜面，笑容微隐，不似先前客气：“清思殿选婿，求的是姻缘，长公主长年清修，怕是走错了处所。”
“真的，方才定襄与你相争，他想也不想，便上前护住你了。”益阳长公主笑了，目光有些感慨：“男人如果至心喜好一个女人，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我看得出来。”
二位县主对视一眼，轻声伸谢，沈复低头，言说不敢。
“县主，先逞口舌之利的仿佛是你，居士不过回敬罢了，”钟意还未答复，便听有道清冷声声响起，沈复不知何时入殿，站到钟意身前，淡淡道：“贤人尚且说以直抱怨，居士何错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