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就是从无到有,再来一次也没甚么,”崔兰溪反倒开阔:“居士只怕心急,不耐久坐,我令管家与长房与你同往刺史府,同陶刺史申明,我自去各处粮仓,措置调剂便是。”
第一个到钟意面前去领粥的是个神情怠倦的中年妇人,接过碗后,俄然跪下叩首。
话刚说完,她又反应过来:“求神问道所需不菲,这一家既是庶枝, 又不入仕, 那里来的银钱?总不能从主家那儿得来的吧?”
钟意亲身往城外去施粥,玉秋玉夏也伴同一道,哀鸿们原另有纷抢之事,知是献粮献银的怀安居士到了,无颜再抢,自发排起长队。
钟意先是讶异,随即发笑:“此语是向豪杰保举,情愿做其妻室的意义,你那里用获得?快快请起。”
“大师都起来吧,”最后,是个年纪颇大的父老叫哀鸿们起家,他转向钟意,老泪纵横道:“怀安居士,石州人会永久记着你的。”
崔兰溪只是笑,笑完又亲身为她续茶,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居士此来,有何贵干?”
钟意安静看着她,道:“再则,石州分炊资财如此之多,又无子嗣秉承,清河崔氏当中,觊觎者也很多吧,而你这个能够招赘的女郎,便是他们最大的绊脚石。”
“居士不必笑话我了,”崔兰溪亦笑道:“这些赋税不是用来施助哀鸿,而是用来买命、养望,我自散家财,又用之于民,朝廷如何还再动手?其他崔家人另有甚么好觊觎?我也得个余暇。”
“已经是惊世之举了。”崔兰溪定定看她半晌,道:“居士感觉,我会将赋税送到刺史府中吗?”
“是我在河边捡的,”那男孩有些不美意义的笑了,俄然将那块石头自脖颈处摘下,道:“姐姐,送给你!”
钟定见他脖子上戴了一块红色石头,大抵是钻了个洞,用红绳穿起,光彩分外明艳,便笑道:“你也很精力,这块石头很都雅。”
“这便成了。”钟意笑道:“这位崔家女郎,真是人间一等一的灵慧之人,不比主家那位减色。”
等候施粥的步队仍旧很长,钟意几人却熬不住了,不得不换人替代,向场中人道别,数千人齐声相送,阵容多么壮阔。
侍从们都笑了:“是。”
崔兰溪听她说罢,却不直接答复,而是莞尔道:“用哀鸿壮劳力疏浚河道,真是奇策,这主张是居士想的?”
有崔家财力支撑,其间事想也不难,陶肃身为刺史,诸事繁忙,钟意也不滋扰,推拒了晚宴之事,起家告别。
出了崔家的门,玉秋玉夏等侍从仍旧没缓过神来,玉夏怔怔拉着钟意衣袖,道:“居士,这便成了吗?”
钟意叹道:“事理易懂,但并不是谁都有勇气做。”
那男孩子端着碗走了,未几时,却有另一个孩子从远处跑过来,一向到了施粥的棚子那儿,排在前边的人喊道:“大师都在等,不能插队!”
钟意起家,向她见礼:“多谢。”
玉秋玉夏吓了一跳,仓猝劝她起家,前边几个哀鸿想上前扶,见本身衣衫褴褛,指甲里便是泥灰,伸出一半,便缩归去了。
玉夏仍旧回不过神来,其他人也一样,伴同钟意回了刺史府,见了刺史陶肃,说了事情原委。
她不觉莞尔,笑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也算物尽其用。”
“那倒也用不了,”钟意笑道:“我只是舍了此地身家,不值一提,而石州倒是你这一枝的要地,如何能自毁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