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很聪明,不会看不出朝廷成心减弱世家,像石州崔氏这类资产薄弱,又朝中无人的庶枝,便是动手的最好工具,倘若再加上见死不救的罪名,便更是名正言顺了。”
“已经是惊世之举了。”崔兰溪定定看她半晌,道:“居士感觉,我会将赋税送到刺史府中吗?”
钟意听罢,发笑道:“我听这位女郎手腕不凡,想必不比崔先生减色。”
民气所向,那里是权位与品阶所能影响?
钟意先是讶异,随即发笑:“此语是向豪杰保举,情愿做其妻室的意义,你那里用获得?快快请起。”
“我不是拿粥的!”那孩子仓促说了一句,人便到了钟意近前,将手里捧着的东西放到桌子上,鲜明是几块红色石头。
她实在没有体例,一样跪下身,道:“这并非无偿之物,我也当不起诸位大礼,还请不要客气。”
钟意安静看着她,道:“再则,石州分炊资财如此之多,又无子嗣秉承,清河崔氏当中,觊觎者也很多吧,而你这个能够招赘的女郎,便是他们最大的绊脚石。”
“家父出门探友未归,家母卧病在床,故而没法相迎,”那女郎上前见礼,口中笑道:“怀安居士不要见怪。”
侍从在城外搭建起简易的棚子,内里搁了几张桌子,热气腾腾的米粥在木桶里散着热气,一侧摆着陶碗。
“确是有事相求。”钟意也不绕弯子,将先前陶刺史所说之语说与她听,又道:“我知这有些难堪,但朝廷赋税已在路上,数日便可到达,至于利钱,也不会有所虐待。”
“那倒也用不了,”钟意笑道:“我只是舍了此地身家,不值一提,而石州倒是你这一枝的要地,如何能自毁长城?”
不知过了多久,轮到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接过碗后,怔怔盯着她看。
钟意避开,笑道:“口舌工夫罢了,刺史还是谢崔家女郎去吧。”
钟意道:“有何不成?”
“我原就是从无到有,再来一次也没甚么,”崔兰溪反倒开阔:“居士只怕心急,不耐久坐,我令管家与长房与你同往刺史府,同陶刺史申明,我自去各处粮仓,措置调剂便是。”
“柳大夫人生的那女郎名兰溪,极是聪明,买卖上很有手腕,又有清河崔氏的名头在,竟也成了石州少有的豪强大户。”
钟意起家,向她见礼:“多谢。”
官府将男人能够用劳力调换吃食的体例,张贴在哀鸿堆积之地,又道妇人也可凭才气补助家人,至于鳏寡孤傲无所依托之人,也可登记在册,每日支付一份食品。
崔兰溪知她首肯,倒不勉强,对峙向她见礼,道:“居士大恩,我长生不忘。”
侍从们都笑了:“是。”
石州只是一个开端,陶肃上疏长安,将以劳力调换事物的体例说了,朝野高低有口皆碑,几日之间,怀安居士的名号鼓吹四海。
崔兰溪还她一礼,笑道:“何必如此?”
那侍从面有讪讪,赶快赔笑,钟意倒也不难堪,随便又问了几句,便不再多说,催马往崔府去。
“是我在河边捡的,”那男孩有些不美意义的笑了,俄然将那块石头自脖颈处摘下,道:“姐姐,送给你!”
“那里那里,”崔兰溪又道:“居士有仁心,想必不会只是空谈,必有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