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归京半月,京中风云变幻,东宫一党惴惴不安,多次上疏天子,以献俘礼毕为由,请送秦王归藩。
越国公是钟意父亲,阎立本是她母舅,他们带一名客人来,她天然不会摈除,叮咛人再备碗筷桌椅与一应制物,未几时,等几位宰相俱至,便叮咛开席。
钟意难以置信:“亲眼所见?”
“好了,这话也就跟我说说,别人面前不要提,”崔氏叮咛她:“闻声了没有?”
……
崔氏本年三十六岁,长年养尊处优,面庞同二十几岁的少妇没甚么辨别,又有人专门顾问身子,再怀一个,也不奇特。
越国公与阎立本是一起到的,还分外带了位客人,益阳长公主一见便笑了:“立本的画技出神,登善书法遒劲,亦是英才,二人齐聚,当真可贵。”
画上墨迹微湿,钟意叮咛人盯着晾干,笑道:“我本日做东道,这画便昧下了,他日拿去狐假虎威,也是好大威风。”
她这几日思来想去,总感觉不对劲儿,李政明显有真的江山珠,为何要送一颗假的畴昔?
至于生的相像,借使李政的生母,本来就同何皇后生的很像呢?
他不晓得一旦出了忽略,会叫何皇后大失颜面吗?
“那是初九宫宴,你祖母身材不适,未曾列席,太后便将我叫道身边说话,那位置离皇后很近,”崔氏目露回想之色,缓缓道:“她发作的俄然——要晓得,估摸着日子,皇后原该正月十五分娩的。太后吓了一跳,我也惊住了,赶快扶她进了内殿,又遣人去请陛下。”
钟意的心有些乱了:“阿娘,你亲眼看着皇后生下秦王的吗?”
宿世父亲归天,母亲大受打击,没多久祖母也去了,她作为当家主母,强撑着打理丧事,好轻易安生了几年,女儿又出了那么一档子事……
“来送唐长史,”李政下了马,道:“永州路远,路上谨慎。”
她眉宇间都是母亲特有的慈爱,钟意看着,俄然想到另一处去,打发侍女们退下,悄声道:“阿娘,我有件事情问你。”
钟意下了床,将那双耳铛收起,顺手搁进了柜子里。
这场烧尾宴,钟意只请了几位宰相,又叫越国公和阎立本这两个亲眷作陪,她原是想叫哥哥们也来的,但是转念一想,辈分上分歧适,便作罢了。
英国公这些光阴活着家那儿碰足了钉子,听她应得痛快,心中佩服,击节赞道:“居士气度,不弱须眉。”
……
钟意笑道:“这有甚么丢脸的?伉俪缠绵,别人想恋慕还没有呢。”
崔氏略经思忖,点头道:“并没有。”
“你把这叫做妇人之仁吗?”李政笑了:“我厚颜自夸,把这叫做气度开阔。”
钟意义路一转:“庶妹呢?”
“不会。”李政道:“石勒暴肆,唯有一言深得我心。”
几位宰相皆不凡辈,言谈之间,钟意很有所得,英国公李绩受命编撰《唐本草》,席间道:“我听闻居士藏书甚多,迩来颇好医典,如果便宜,怕要来求借些。”
“你傻了不成。”崔氏抬手敲她额头,无法道:“我好歹也是国公夫人,每逢宫宴,便能见皇后一回,再则,即便我认不出,莫非何夫人这个母亲也认不出女儿,那么多命妇都认不出皇后?”
褚遂良笑着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