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贺气的颤栗,他竟然自称本官,是要用官阶来压他了吗?好,好,不愧是二品官,气度倒是不凡。
薛文复眉头微皱,又笑了笑道:“如果如此,本官也只能大义灭亲了。只是陈大人身为朝廷命官,说话可要讲究证据,如许泼脏水给老四,可就是诽谤和歪曲了。”倒是一点都不怕的模样。
薛文复冷眼瞧着,心中极其不屑。
众朝臣闻言,一半开端窃保私语,用余光瞥着陈贺,另一半人则是纷繁点头,暴露赞成的神采。
不管如何,这一次,他不会让他陈贺安身从这场风波里退出去了。
下了朝,众臣顺次走过了白玉石阶,陈贺和黄征二人特地等了等薛文复。
陈贺闻言面上一喜,正要谢恩,却见行列前面走出一个穿戴画锦鸡补子官服的官员站了出来,声音宏亮:“臣请命,协同陈大人一同前去汉阳,将这件事情查个清楚。”
陈贺更是愤恚,却也无可何如,眼下,他确切不能对薛文礼如何,起码,太子那一关他就过不去。
他闻言神采不动,一脸淡然地向左跨了一步,道:“老臣以为此事确切不该让都察院一部卖力,毕竟是在此处出了不对,便是为了避嫌,也该有旁人看着才是。”
不过,倒是与儒士的气度符合。
群臣确躁动了起来,按理说,宋阁老职位在薛阁老之上,圣上却没问宋阁老的定见,径直问了薛阁老,难不成,圣上心中已经对宋阁老有些不满了?
薛文复也不遁藏,他如许做,企图再较着不过了。他没想过要为一个还没定下的“将来天子”折腰,他们薛家世代簪缨,还不至于被人欺负到了头上,还要打掉牙齿和血吞,没这个常例。
都察院佥都御史陈贺陈大人肿着核桃般大的眼睛,哭丧着脸向圣上请罪:“……臣识人不明,错信奸臣,使百姓遭殃,朝廷深受其害。望圣上给臣一次将功补罪的机遇,亲身缉捕汉阳府知府吴清泉,将其押送回京定罪。”
恐怕事情没那么简朴吧,一个小小的吴清泉,就能让此事告终?不晓得他这个时候,心中如何策画着将工部的良将拉下水陪葬呢……
陈贺仇恨地看这个搅屎棍一眼,不情不肯地同他一起跪下,向天子谢恩。
天子默了一会儿,道:“也好,这件事情触及到汉阳几百万百姓的安危和几千万两国库白银的贪墨,确切要细查,要刨根问底!”
陈贺面色变幻,他本来想借着此次机遇将薛文复的亲信拉上马,乃至给薛文复泼污水,不料他竟先本身一步,将可疑的部下主动交与朝廷措置,如此一来,不但给本身谋了个铁面忘我的好名声,还倒让他不好动手了……
翌日早朝。
“既如此,本日下了朝,薛尚书你便同陈御史一同出发前去安阳,将这件贪腐案查个水落石出。”天子淡淡地叮嘱着,却公开里给了薛文复一个眼色。
薛简言本年五十九岁,胡子已经是全白,面庞严厉,身板立得极正,官服周边没有半点褶子,可见是个非常细心,待己刻薄的人。
群臣哗然。
薛文复拱手道:“回圣上,建大坝的银钱周转随未曾颠末工部的手,但建材必然是要颠末工部审批的,臣昨日感觉迷惑,便去找卖力此事的左主事扣问。这一问竟然真的让他暴露了马脚,臣惶恐,便直接将其交到了刑部,但愿能对案情有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