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有六十来岁,看上去却比薛简言还要年青,脸上始终带着夷易近人的浅笑,胡子留的很长,也没甚么压迫人的气度,乍一看,还只觉得是个再浅显不过的老头。
说话的恰是内阁首辅宋景然。
薛文复瞥他一眼:“话方才本官在圣上面前已经说的很较着了,这件事情与工部直接相干,但愿陈大人不要再抵赖了。”
他昨日也传闻了陈贺在京中漫衍的谎言,现在公然是趁热打铁,亲身将吴清泉抓过来顶锅了?
众朝臣闻言,一半开端窃保私语,用余光瞥着陈贺,另一半人则是纷繁点头,暴露赞成的神采。
行列左边另一个穿戴仙鹤官服的官员闻谈笑着捋了捋胡子,亦是向中间走了一步,道:“薛阁老此言很有事理,臣附议。”
“既如此,本日下了朝,薛尚书你便同陈御史一同出发前去安阳,将这件贪腐案查个水落石出。”天子淡淡地叮嘱着,却公开里给了薛文复一个眼色。
翌日早朝。
天子便看了一眼最前线穿戴仙鹤官服的官员道:“薛爱卿意下如何?”
陈贺闻言面上一喜,正要谢恩,却见行列前面走出一个穿戴画锦鸡补子官服的官员站了出来,声音宏亮:“臣请命,协同陈大人一同前去汉阳,将这件事情查个清楚。”
陈贺仇恨地看这个搅屎棍一眼,不情不肯地同他一起跪下,向天子谢恩。
“那好,薛大人就拭目以待,到时候,究竟是谁先哭。”他无能为力,只能放一放狠话了。
群臣哗然。
都察院佥都御史陈贺陈大人肿着核桃般大的眼睛,哭丧着脸向圣上请罪:“……臣识人不明,错信奸臣,使百姓遭殃,朝廷深受其害。望圣上给臣一次将功补罪的机遇,亲身缉捕汉阳府知府吴清泉,将其押送回京定罪。”
他闻言神采不动,一脸淡然地向左跨了一步,道:“老臣以为此事确切不该让都察院一部卖力,毕竟是在此处出了不对,便是为了避嫌,也该有旁人看着才是。”
天子瞧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宋爱卿能如许想,便是再好不过了。”
薛文复转头忘了他一眼,笑道:“陈大人此言差矣,这件事毕竟是工部督办,如何能没干系呢?”继而敛了笑,对着刑部尚书王栋道:“昨日我也是发明这件事情里也有工部的蛀虫在作怪,已经将他交与了刑部措置,王大人可还记得?”
不管如何,这一次,他不会让他陈贺安身从这场风波里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