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要做甚么?”
“你,你敢弑君……”曹髦挣扎道。
“他还是个孩子,你跟他置甚么气?”
韩贞拿过手札一看,也惊诧不已。
王经这才收住狂笑,狠狠一指中间的贾充,道:“若要问我,先杀了此人!”
没走几步,嵇康回过甚来,见曹璺揽着二子,描述密切地走着,不由俊脸更黑,愣住脚道:“行顿坐卧皆无形,要跟着就好好走!”
钟邕欣喜若狂,拉上赵至一起,跟在前面。
“哼,三岁看到老,小小年纪就会扯谎哄人,将来不知怎的。”
王经本在痛哭,见司马昭也瘫在那边,哭得比本身还要惨痛百倍,不由止住哭声,冷眼看着这出千载难逢的好戏,终究还是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王大人,陛下本日因我而崩,你说天下人会如何看我?”
“我……”
“你替本将军想想呢?”司马昭一笑。
“三年前本将军曾征召过他,被他以重孝在身,为母守丧推掉了。现在三年之期已过,他孝道已尽,应无毛病了,我正考虑让钟会去问一问,看他究竟是何心机。”司马昭微眯鹰眼,望着山涛。
司马昭眼中寒光一闪,边拭泪边道:“你看,另有没有其他体例?”
钟邕见他仍沉浸在深深自责中,蹲在他身前,安抚道:“本日之劫,祸首祸首是司马昭那逆贼,你不要过分自责。何况,陛下虽身故功败,但其慷慨豪举足以灿烂千古。宁肯崇高死,不作轻易生,这不恰是陛下平生之志么?你身为他的知己,见他遂了心愿,该当欢畅才是啊!”赵至听了此言,才收住抽泣。
王经嘲笑一声,将曹髦的衣冠清算好,对着尸身恭恭敬祭奠毕,与闻讯赶来的文武百官逆着方向,出宫而去。司马昭边抽泣边对贾充使个眼色,在他耳边道:“去,将王经百口抓起来,杀……另有,阿谁叫赵至的太门生也抓起来,若遇抵当,不必审,杀。”
钟邕毕竟年幼,夙来也鲜少扯谎,听她如此一问,神采立时变了,低下头道:“我,我不熟谙钟大人……”
山涛一揖,退出堂外。看来此劫嵇康是躲不过了。既然躲不过,不如由他这个老友来做,也好过交给钟会前去,那必是一条死路。他主张已定,回到府上,提笔手札,将近来朝政局势,司马昭对嵇康的猜忌,前程的险恶等细细分解一番,劝嵇康暂行权宜之计,入朝领个闲职,待今后再找其他来由退隐。他一片良苦用心,命人速速将信送出,便整日不安地等着复书。
“那岂能相提并论?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那么个爹,不知学了多少坏。”
“那你记好了,是你本身要留的,今后别说是我逼你。”
“既不熟谙,又安知他是大人?”
“你他娘的算甚么君!”成济啐了一口,拔出长戟,将曹髦踏在车前直木上,从背后一戟戳穿,挑于车下,顿时毙命。尚书王经气喘吁吁地追上前来,一眼瞥见曹髦脸面朝下,倒在血泊当中,惊得跪倒在地,双膝爬着上前抱起曹髦,大声嚎哭起来。
洛阳城中,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司马昭将弑君的全数罪名推到成济身上,将他乱箭射杀,夷灭三族。又前去逼迫郭太后,让她昭告天下,歪曲曹髦暴戾成性,企图用毒酒侵犯太后,事情败露了便领兵杀向后宫,被兵将误杀。如此倒置吵嘴也便罢了,还下旨剥夺曹髦天子封号,贬为百姓,胡乱葬在洛阳西北的邙山上。百姓往而观之,无不垂泪。曹髦身后不久,司马昭就扶立燕王曹宇之子,十四岁的曹央为傀儡天子,改年号为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