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璺又是一喜,刚伸脱手却被嵇康牵起摊开掌心,用指尖在其上写下两字:“你闺名为‘璺’,意为‘玉破’。现在你有了我便不会再有完善。我将‘玉珏’二字赠你,而后便是你的小字。”
钟会一惊,回眸看去:“如何是你?”
“玉珏。”曹璺轻念出口。
“真是笑话,人在洞房里,如何看得见?”
“你没传闻么?大将军曹爽前日猎到一只猛虎,现正在宣武场上令人斗虎为戏,我们一起瞧瞧去!”说完拉着嵇康便走,却不知将有一场惊险在等着他们。
两人并坐床头,相对而饮。饮毕,嵇康长臂一舒将曹璺揽在怀中,和顺唤道:“玉儿。”
“你不更好笑,她既已嫁与别人,你又何必如此念念不忘?”
另有三日,她便要嫁与别人。钟会轻笑两声,执起酒壶自斟自饮,直至夜深。红帐当中,司马芠睁着双眼,泪水无声地滴落在枕边。
“学?哈哈哈,不必枉操心机,你永久也不成与她相提并论!”钟会脱口而出,话音方落便心生悔意。既然曹璺此生已没法获得,他又何必再去伤害一个无辜之人?看着那月下惨白的脸,贰心中模糊一痛,放柔声音道:“芠儿……”
“孩子,我的孩子……”司马芠声如死灰,但愿如同剥落的血肉,一块一块破体而出。
曹璺盼着这一天不知多少朝暮,此时终究见到魂牵梦绕之人,见他只是望着本身也不说话,便娇羞一笑,微启朱唇刚欲唤人,却被嵇康以手悄悄掩住唇。
“好,我听你的,”曹璺再一次抬开端,对上他的双眸。男人成年后,名讳只要长辈能够直接称呼,别人只能呼其官爵或者表字。现在他既肯为本身放下为夫之尊,她也必更加敬之爱之,不负密意。
“恰是。我找人将它们嵌合在一起,成了这块玉珏。”
一番喧闹欢庆以后,新人终究被送至洞房。嵇康已有了几分醉意,站在门边望着红纱软帐中盈盈而坐的新娘,竟自痴痴地笑了起来。新娘闻声他的笑声,也抬起华服红袖掩口轻笑,顷刻引得红烛起舞,纱帐轻扬,满室柔情泛动。
曹璺将脸贴上他的胸膛,甜甜一声:“夫君。”
此乃《诗经》邶风《燕燕》中的一句,朴实之言表达了为出嫁女送行之人的无穷落寞难过之情。燕子比翼飞,高低相跟随。女人出嫁去,送者远远挥。眺望不能及,肃立独垂泪……
曹璺知他何意,心中甜美:“好。”
“喜好。”
“它们曾互碰而破,却也是以能够合二为一,永不分离。你可喜好?”
“康……”这一声唤罢,她已觉无憾了。
“璺儿,芠儿……”司马芠望着地上的诗稿,只觉彻骨冰冷。俯身一张张拾起细心叠好,怕眼泪打湿纸张,仓猝侧过脸用衣袖拭干。
来在新娘身前,嵇康悄悄撩起她的凤冠流苏,一张明艳照人的绝色容颜缓缓闪现,对他展颜一笑,动听心扉。两人借着烛光相互凝睇,都觉面前之人从未有过的光彩夺目,勾魂摄魄,令民气旌摇摆。
“是。”嵇康神采微赧,“钟会……他曾以‘璺儿’唤你。我不肯再以此字相称,今后便以你的小字为名,可好?”
“好。”司马芠将眼泪冷静吞下,甚么也没问。两人来到卧房,钟会道:“你先安息吧,我稍后便来。”司马芠点点头,独自侧卧在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