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诗经》邶风《燕燕》中的一句,朴实之言表达了为出嫁女送行之人的无穷落寞难过之情。燕子比翼飞,高低相跟随。女人出嫁去,送者远远挥。眺望不能及,肃立独垂泪……
“璺儿,芠儿……”司马芠望着地上的诗稿,只觉彻骨冰冷。俯身一张张拾起细心叠好,怕眼泪打湿纸张,仓猝侧过脸用衣袖拭干。
“玉儿,”嵇康醉眼看着烛火下莹莹如玉的容颜,低头附在她耳边,道:“我另有,最后一物相赠。”不等曹璺反应,已侧过脸在她唇上落下深深一吻,扯过床边围帐,将二人的身影掩进层层叠叠的红纱帐中。满室浓情,春意无边。
“夫君之称,人前称呼便可。你我独处之时,我想听你唤我之名。你我皆如此相唤,才是举案齐眉。”自古夫为妻纲,老婆直呼夫名,乃是夫敬妻之举。
“没,只是方才被风吹着了,感觉有些冷。”
“学?哈哈哈,不必枉操心机,你永久也不成与她相提并论!”钟会脱口而出,话音方落便心生悔意。既然曹璺此生已没法获得,他又何必再去伤害一个无辜之人?看着那月下惨白的脸,贰心中模糊一痛,放柔声音道:“芠儿……”
“是又如何?此事还用不着跟你解释!”钟会不肯被身边人窥破苦衷。
曹璺又是一喜,刚伸脱手却被嵇康牵起摊开掌心,用指尖在其上写下两字:“你闺名为‘璺’,意为‘玉破’。现在你有了我便不会再有完善。我将‘玉珏’二字赠你,而后便是你的小字。”
“芠儿?好个‘芠儿’。本觉得这是你特地为我所取,却不知只是酒后讲错的遁词。那晚你唤的本是‘璺儿’,是不是?”
“我,我来帮你关窗,你看这些诗稿被风吹了一地。”司马芠掩住哽咽之声,快步走进书房将诗稿放回桌上,转过甚来对钟会轻柔一笑。
“喜好。”
另有三日,她便要嫁与别人。钟会轻笑两声,执起酒壶自斟自饮,直至夜深。红帐当中,司马芠睁着双眼,泪水无声地滴落在枕边。
钟会在桌边坐下,从怀中摸出一张大红“喜”字看了半饷,纸上的朱砂沾在他白净的指尖,烛火之下,分外刺目。本日他在城中瞥见一户新宅正在筹办婚事,一问才知是嵇康在洛阳的府邸。正在发楞,冷风吹着一张未贴好的喜字朝他劈面扑来,涓滴不容躲闪。
“没多久,自你出府我就一起相随。”
曹璺盼着这一天不知多少朝暮,此时终究见到魂牵梦绕之人,见他只是望着本身也不说话,便娇羞一笑,微启朱唇刚欲唤人,却被嵇康以手悄悄掩住唇。
嵇康入太学讲课,并非传授儒家典范而是讲杂集。与他同在太学开课的有旧了解尚书郎王弼,另有曹爽的亲信吏部尚书何晏。这日,嵇康刚从太学讲课出来,劈面走来一名蓝衣青年,对他一拱手道:“叔夜,自那日沛王府一别,好久未见。”
“它们曾互碰而破,却也是以能够合二为一,永不分离。你可喜好?”
这一夜,新人在洞房中浓情密意,一夜缠绵,又岂知府外凛冽北风当中,钟会与司马芠痛苦狼狈地落空了他们独一的亲生子。
“芠儿,你如何在这?”钟会边问边跨进院门。
之子于归,远于将之。
嵇康神采一红:“你这是要去那里?”
燕燕于飞,颉之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