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康听了哈哈大笑:“你说得更是,我们不要这些个劳什子称呼,我叫你士季,你以表字唤我俩便是!来,士季,我再敬你一杯,感谢你以美酒好菜接待!”说完又饮尽一杯。
吕安在一旁又点头道:“罢罢罢,方才是钟兄,嵇兄,现在又成了兄长,贤弟,真是愁煞我也!”
嵇康弹罢,深吸一口气,双目微闭,沉吟入定。
“你安知我喜好这首古曲?”嵇康听到琴音,放下酒壶问道。
“恰是鄙人所作,钟兄见笑了。”嵇康没想到,本身的《琴赋》在洛阳城也有人晓得,对钟会之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层。
识音者希,孰能珍兮;能尽雅琴,唯至人兮!
嵇康笑道:“我也敬贤弟,多谢贤弟本日仗义互助!”说完也将酒干了。
方才钟会从这里颠末,见两少年打抱不平就要遇险,忍不住脱手互助。本想只是两位侠义少年,现在看来此二人绝非等闲之辈。钟会拱手再次问道:“敢问兄台贵姓大名?”
“好,我就喜好如此痛快开朗之人!叔夜,阿都,我们饮尽此杯!”
“恰是鄙人。”钟会晤面前少年晓得本身,重生好感,不由得再次打量。只见面前少年一身黑衣,身形矗立,身形超脱。虽技艺健旺但脸上却掩不住的书卷之气,长眉伸展飞入鬓,星眸溢彩闪华光,就是洛阳城也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少年。再看他身边的白衣少年,也是开朗清俊,器宇不凡。
良质美手,遇当代兮;纷纶翕响,冠众艺兮;
“嵇兄、吕兄,本日有缘相见实乃三生有幸,可否情愿到府上一聚?”钟会一贯能言善道,交友遍及,更何况他对嵇康早想一见,现在岂能等闲错过?
嵇康听了点头道:“阿都此言甚好,我们也莫讲这些俗理客气了。我本年一十五岁,阿都比我略小一岁,不知钟兄年方多少?”
“妙哉!士季,你竟能将我的《琴赋》了然于心,以寥寥几语蔽之,实乃贯穿至深。本日我也算是得遇知音了。来来来,本日我们不醉不归!”嵇康说着又看向吕安,“来,阿都,我们三人一起饮尽杯中物,化作酒中魂!”说完,嵇康从钟会手中夺过酒壶,豪饮起来。
过了好久,钟会与吕安才从琴声的意境中醒来。钟会叹服不已,抚掌赞道:“美哉!壮哉!叔夜此曲如同皑皑白雪,萧洒无尘,清雅高洁。又似飘飘细雨,淋漓尽致,润物无声。如此超脱空明,意趣深远之曲,是何人所作?”
“谯郡嵇康,你莫不是那写作《琴赋》的嵇康,嵇叔夜?”钟会闻之一惊,他早就传闻过嵇康的名字,此人少有奇才、能文善琴,所作《琴赋》一文已在洛阳城传遍,大受奖饰,钟会本身也曾拜读过。
“干杯!”
言毕钟会又自饮一杯,手持杯盏,似对嵇康又似喃喃自语:“一把好琴,如何得之?须取材自梧桐,生善于绚丽峭壁,接收日月之精华,郁郁葱葱、舒枝展叶,接受风吹雨打,吐纳万物精华,以后静待名匠发掘,匠心独运,刀工斧刻,精雕细琢,成其佳品。又需展转流浪,得遇才子,操琴咏志,依托高音,成绩传世名曲。但是名曲易得,知音难觅,不但要有操琴之至人,又需那听曲之知音。如此方能伯牙,子期,高山流水,清闲尘凡,共赏佳音!”
且说嵇康、吕安二人随钟会来到府中,正赶上钟毓因外出公干未在家中。钟会命下人在后花圃中备好酒宴,以高朋之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