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康爬上椅子,正襟端坐,架式实足地弹奏起来。刚弹了一段,姜维惊道:“这是我方才弹的那首《游春》?”
话说,方才阿谁绿衣孩童,便是幼年的嵇康。他是年方才五岁,却生得比普通孩子高出一头来,以是姜维才会觉得他已经6、七岁了。嵇康这日趁着哥哥外出接人未在家中,母亲也出门添置东西去了,便擅自偷跑出来。他平时最爱爬树,总趁着家人不重视时爬高上低,以是身材轻巧,技艺非常敏捷。方才,他正在梧桐树上玩耍,没想到竟被姜维射中的鸿雁给砸中,掉下树来。
姜维一时心灰意冷,想起老友嵇昭的临终嘱托,便解缆前来谯郡。一起上,他思考本身多年来的为官得失和做人经验,阐发天下大事,衡量三国的力量差异,以为蜀汉是三国中气力最弱的一方。但是,蜀汉内有奇才诸葛亮运筹帷幄,外有赵云、魏延等虎将拼杀保卫,加上蜀地阵势险要,易守难攻,是个利于疗摄生息,徐图天下的好处所。姜维自幼熟读兵法,一向非常敬佩诸葛亮军事上的兵法奇谋,以及政治上兴复汉室的决计。本身固然身在曹魏,但是内心深处也以为曹魏是篡汉自主。偶然候,他也会试想,如果天下毕竟归汉,规复当年一统天下的强大局面,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难道乐事?
嵇喜轻咳一声:“叔夜,不成对叔父无礼。”
嵇喜惊道:“见过面?叔父在那里见过他?”
“叔夜,这把琴真是无价之宝。”钟会听完嵇康的报告,唏嘘不已。
嵇喜被他问得又好气又好笑:“我只道叔父走的是通衢,没想到却从乡道而来,以是错过了。”
嵇康想了想,一本端庄地答道:“这首曲子听起来非常轻柔欢畅,就像小燕子在飞,像小溪水在流,就像我面前所见的春季气象。”
但是,姜维此次能前来谯郡,不但仅是因为老友的嘱托,此中另有原因。三国比年交战,曹魏各军都严阵以待,随时待命。陇右天水郡更是防备蜀汉进犯的首要关隘,姜维身为中郎将,岂能随便远行?只因他机灵勇敢,很有才气,一心挂念家国天下,不时思考御敌良策,频频向天水太守马尊献计进言。可谁料这马尊是个才干平淡,生性多疑,嫉贤妒能之辈。他见姜维如此少年豪杰,不想着如何善加操纵,而是心生嫉恨,欲除之而后快。幸而姜维一贯行事光亮磊落,马尊并未找出甚么大错来,只好胡乱编排挤个“进言不当,耽搁军机”的罪名,将他停职代庖。
姜维点点头,冲着他挥了挥手,翘起嘴角笑道:“嵇,康。”
嵇康慎重地点头:“是,师父!”
姜维双手将他扶起,正色道:“康儿,从本日起你要随为师好好学习,不成偷怠惰怠。”
姜维又惊又喜,一把将嵇康抱入怀中,对嵇喜道:“公穆,介弟真乃奇才也!不但骨骼清奇,合适习武,更精通乐律,能言善辩,我实在爱好他。你父亲曾叮嘱我教诲季子,我本日便收他为徒罢!”
嵇康看着二哥,歪头道:“二哥,你本日出门接人,本来接的就是叔父啊。如何一起上你没接着他,竟让我遇见两次?”
“嗯,叔父,我只记着了一小段,弹得对吗?”
嵇喜见姜维如此说,也便不再究查,笑着揉了揉嵇康的脑袋:“还不从速去换身衣服,一会儿到前厅来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