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的文人见他边说边点头,不由觑着念驸马的神采描补一句,“倒是六皇子宠辱不惊,回刑部当差不见半点非常,对刑部尚书亦是恭敬有加。”
念驸马仿佛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暗自决定吃饱了送几两银子好打发此人出府了,内心嫌弃此人嘴脸丢脸,面上还是一派温润笑容,“孔震能满身而退,你感觉皇上是何考量?”
姚氏那晚苦心孤诣的话语犹在耳畔,藏也藏不住的酸涩神态犹在面前。
何况楚延卿和飞鱼卫都是刚出炉的新奇事儿。
念桂然见状,不由用力咬了咬嘴唇。
……个屁!
倒是念桂然和念桃然奉母命往绮芳馆走动,得知念浅安和念秋然来了外院,一时猎奇找过来,没想到瞧见这一幕。
面嫩墨客不防能被念驸马重视到,欣喜得脸都冲动红了,偏搜刮肚肠答不出干货,吭哧半晌一脸大义凛然道:“小民不敢妄自测度圣心。”
大抵是缺啥爱啥,一帮落魄穷墨客内心恋慕妒忌恨,面上义愤填膺,大肆数落汪保为恶首的飞鱼卫被查抄出多少横财,此中私吞多少朝廷赋税、又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指责声那是相称痛心疾首。
大丫环闻言哭笑不得,念浅安闻言又乐了:怪不得爬起来这么顺手顺脚,树干上另有报酬凿出的小坑做门路。
念浅安打眼一看,就见琉璃阁墙外有一棵高强大树略显眼,目测承重很在线,判定捞起裙摆别到腰间,看着念秋然的眼神略熊,“我要上树偷听,小透明如果惊骇,就去花厅等我?”
念浅安一听更乐了,合抱粗的树干上还真钉着一座双门木匣,翻开来不但有保着温的茶吊子,另有两碟点心,非常与时俱进地装着念甘然苏出来的新式西点。
琉璃阁不负其名,门窗皆以玻璃镶嵌,表里一览无遗,相称合适被偷窥,且皇上曾赞念驸马有魏晋之风,过节酒菜摆成曲水流觞,围了一堆文人清客,必须整成高大上的清谈啊!
念桂然看一眼四脚扒树渐渐蹭的念秋然,又看一眼仰着头替念秋然打气的念浅安,狠下心决定直接滑下去。
念驸马在内心翻了个很文雅的白眼,暗道打发此人的几两银子也能够省了,的确浪费钱。
琉璃阁内已经响起新话题。
念浅安捧着香茶冷静呡一口:“……真舒畅。”
起码,归去能给母亲个交代。
不敢个鬼。
念秋然接过点心冷静咬一口:“……真好吃。”
念浅安一时跑偏,天然没能发明墙内琉璃瓦下,念驸马侧脸微动,面上似无所觉,嘴角却翘起玩味的笑意。
下首围坐的文人清客正一人一句群情道:“飞鱼卫一倒,真正大快民气!可叹圣心难测,六皇子本该即得首功又得重赏,最后竟式微着半点好儿!”
不然朱门大户如何会视门客清谈为雅事,频频传入士林多有精绝妙论?
任由别人出尽风头,念驸马自顾矜持而闷骚。
念浅安亦是神采微变,现在却偶然和念桂然姐妹胶葛,眼下偷听才是重点,遂神采很凶地嘘了一声,面露威胁地无声做口型:爬树不啦?一起呗!不然就圆润地滚。
圣心难测。
念秋然神采微变,她对长姐是佩服,对二姐是畏敬,对念浅安是爱好,对五妹、八妹这对四房姐妹花倒是宁肯躲着走的敬而远之。
老夫虽身在事外,但也猜得出此中另有蹊跷。六皇子明面上如何做不首要,要紧的是公开里是否动过手脚。那些受害百姓早不落草晚不落草,偏掐着点儿集结成叛军,倒叫汪家镇实足真的罪过也暗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