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抿着嘴角,嗔了她一眼:“你这个傻孩子,如何身在福中不知福呢。太后娘娘那么喜好你,把你留下,你就该好好逗她高兴才是。并且,宫里这么好,别人顶破了脑袋还挤不出去呢,你可得惜福,千万好好的,晓得吗?”
阮琳珞闻言,内心更不是滋味,蹲在地上半响也不起来,直到身边的宫女惊呼一声道:“皇上!”
李政远远地就瞧着她蹲在泰安宫的门外哭,身子一颤一颤的,就像一只柔滑的粉蝶儿不谨慎跌落在了地上,荏弱无助,楚楚不幸。
北风轻拂,灯火透明。
太后娘娘见她一向微低着头,也不说话,便道:“这孩子,好久不来,倒是和哀家生分了。”
阮琳珞环顾了一圈屋子,把玩动手腕上的镯子,道:“我们有甚么玩的,还不是翻翻绳儿,剪剪纸,竟是些小孩子家家的玩意儿……”
阮正山仿佛发觉到了儿子的失落,凝神了半晌,道:“你如果然想弄个明白,赶明儿,让你娘带着媳妇们进宫瞧瞧太后娘娘。看看她白叟家是个甚么主张?”
她讨厌宫里的氛围,也讨厌宫里的人,总感觉他们像是带着面具的人,一会儿一变脸,一会儿一个样。
风景变了,人也变了。
“女人这是叫真。何徒弟从小提针拿线的,一拿就是三十年,恨不能闭着眼睛都是绣出一朵花来呢。女人才学了不过四五年,天然是比不过的。”她一面说一面将绣绷修仙细心收好,然后道:“奴婢晓得女民气里闷得慌,奴婢陪您玩点儿别的吧。”
阮琳珞闻言,咬着下唇,摇着头不依道:“我要见我娘,我要见我爹。”
阮琳珞跟着伯母存候谢座,挨着椅边儿坐下,垂眸不语。
方氏在旁,也跟着跪地谢恩,见她流了眼泪,不由打起圆场道:“瞧着傻孩子,竟然欢乐得哭了。”
阮家派了一辆马车送阮琳珞二人至宫门外。一起上,阮琳珞一句话都没说,她夙来和大伯母不太靠近,礼多话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