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琳珞瞧了一眼那衣裳,心中暗道:粉艳艳的,那里显得慎重了?公然像是大伯母选得东西,和她的人一样,花枝招展。
阮琳珞依言起家,缓缓走到她的跟前,福一福身道:“民女给太后娘娘存候,恭祝娘娘万福金安。”
阮琳珞一个大大地激灵,赶紧把头垂得更低了些,跪在地上叩首道:“皇上万岁万岁千万岁。”
太后点点头,细心打量她一番道:“恩,好孩子,哀家看着你就感觉喜好,你留在宫里多陪哀家几日可好啊?”
太后娘娘见她一向微低着头,也不说话,便道:“这孩子,好久不来,倒是和哀家生分了。”
阮琳珞跟从伯母盈盈上前存候,不由想开初见太后那次,她笑盈盈地坐在殿中主位,两边站着清丽的宫女各拿着一把象牙竹丝扇悄悄的扇着,容光满面,精力饱满。
阮琳珞悄悄地站在原地没动,心中蓦地一痛,像是被长针扎了一下似的,不由眼窝酸涩。
……
光阴催人老,但是比光阴更轻易让你衰老的是痛彻心扉的哀痛。
阮琳珞看着他们奉承粉白的脸,听着他们尖细的嗓音,面上微微一笑,但内心倒是膈应的很。
“哎呦呦!我的好女人,您才多大的年纪,竟还嫌弃起这些小孩子的玩意了。”
阮琳珞目光一闪,内心仿佛一下子明白了甚么,难怪凌晨的时候,娘亲说不舒畅,没有和她们一起来……这必然是早早就决定好了的事。
阮正山仿佛发觉到了儿子的失落,凝神了半晌,道:“你如果然想弄个明白,赶明儿,让你娘带着媳妇们进宫瞧瞧太后娘娘。看看她白叟家是个甚么主张?”
阮东升越想越焦急,忍不住当着父亲的面,重重地叹了口气。
太后娘娘笑道:“哀家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也就眼睛好使些。”说完,她冲着阮琳珞招招手:“孩子过来,到哀家身边来。”
阮琳珞笑了笑,没说话,忽地想起一事,只道:“娘申明日要带我进宫去觐见太后娘娘,你去给我挑几身合适的衣裳来……要素一点的,并且,最好是旧的。”
现在,西北战事了了,无仗可打,无功可立,家中的银钱又连连吃紧,总不能如许一向坐着不动。
风景变了,人也变了。
眼下这类时候,她可不想穿得像只花胡蝶似的。
丫环沉默不语,只是往李妈妈的方向瞟了一眼。
方氏临走时,阮琳珞一起跟着她出了泰安宫,顾不上礼节,直截了本地问道:“伯母,珞儿想要回家,我甚么时候才气归去?”
那丫环听了这话,“噗嗤”一笑,从她的手里拿过来绣绷,细心打量了一会儿,道:“女人也太抉剔了,奴婢就感觉很都雅呐,并且还活矫捷现的。”
一身青衣的宫女搬了一张黄花梨椅放在阮琳珞面前,又在上面铺了一个绣花的软垫,太后娘娘抬一抬手道:“你们都坐吧。”
李妈妈站在一旁,满脸堆笑道:“女人,宫里不比家里安闲,还是穿得慎重些好,并且,这身衣裳是大夫人亲身替您选的。”
方氏抿着嘴角,嗔了她一眼:“你这个傻孩子,如何身在福中不知福呢。太后娘娘那么喜好你,把你留下,你就该好好逗她高兴才是。并且,宫里这么好,别人顶破了脑袋还挤不出去呢,你可得惜福,千万好好的,晓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