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战,终是避无可避。
“无渊!”
魔神每隔千年便会现世,魔尊亦野心勃勃,仙魔之战断断续续又是千年,千年间,二人再不得见。
随即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眼中满含密意:“你不是说,决斗之时无需念情,为何招招留手?若非如此,我早该败在你手上……傻瓜,你实在很清楚,我们两人,都做不到。”
慕灼华回身背对而立,面庞一如平常般淡然,只眼中闪着莹光,却倔强的不肯身后之人瞥见,言语中,还是一片清冷:“便是这一句仙魔殊途,已道尽此中事端。你身为魔界少尊,仙魔战起,你我只能对峙。来日一战在所不免,本日做此定夺,只愿决斗之时,无需念情。”
东离山下,巍巍山林当中,山净水秀,一间精美的竹屋,一个简朴的宅院,院中一棵桃花树,恰是花开灼灼。
慕灼华,你怎舍得一再舍我而去?
君无渊垂怜的看着她,眼中尽是不舍,语气越来越衰弱:“能再见,死已无憾,只是灼华,你若要记得我…可否只记得东离山下的琴音竹屋,嫁衣…红烛……”
说完,他便是带着那样的笑意,那样的密意,缓缓、缓缓倒下,慕灼华惊得上前将他抱在怀中,感遭到君无渊身上那她所熟谙的温度正垂垂消逝,却听得他口中仍在喃喃:“娘子,如有来生,容我许你生生世世,可好?”
那一刻,六合沉寂,万物皆息,唯见君无渊身形如棉絮般轻飘的下坠、下坠……
这句话说出,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慕灼华闭上眼任泪水滑落衣衿,狠心将手自君无渊掌心抽出,踏出门去,再未曾转头,因为她怕,怕身后之人再开口唤她,她便再也狠不下心来,怕转头再见他那双密意的眼,就再没有勇气分开。
但在慕灼华心中,抵得过、抵得过,他君无渊的命,抵得过统统的统统,只是她如何肯让他以命来抵?
“慕灼华!”
“我儿啊!”
现在,你毕竟是为了百姓,弃了我……
漫漫千年以后,一朝风云变,鲜明便是魔神现世之象,而经历了冗长战事的仙界已然溃不成军,便在此时,灼华上神,再现人间!
而就是这声喊,此中内力之薄弱,让他忽的一阵惊奇:这……这不是我所具有的力量!
待君无渊醒来,见着竹屋还是,一度欣喜若狂,倒是发觉东离山以内涓滴没有慕灼华的气味。不肯信赖她真的分开,君无渊四下寻觅,却终是遍寻不到,最后只得一身的怠倦,满眼的颓废,缓缓行至院中桃花树前,凝神蓄力,对着天空,大喊她的名字。
“嗤”的一声,赤色四溅,君无渊痛得伸手握住贯穿胸口的冰刃,慕灼华见之,竟刹时慌了神。
血,大片的血,如流水般顺着冰刃洒下,那是她敬爱之人的血,那不竭流失的,是君无渊的朝气。
这场相逢,二人等候了千年,亦回避了千年,因为心知,一旦遇见,便是不成推却的一战。
言毕,这一仙一魔,身形化作点点光彩相互缠绕,半晌后,魂散六合间。
慕灼华,你我为何要爱的这般苦?
仙魔两界在二人各自带领下在此一会,本是为一决胜负,君无渊倒是笑得涩然,语出惊人:“灼华上神,若以我一命抵魔界数年罪孽,以停歇这场仙魔之战,仙界可愿应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