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对不起四儿，我不能让她的孩子再有任何的闪失。”
伍封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侧首对公士希道：“去吧，葬得高一些，汾水七月易涝，不要淹着她了。”
“是……四儿。”公士希暗哑道。
公士希听到我的声音脚步一滞，他回身望了一眼我与伍封，为莫非：“我去晚了，晋卿智瑶昨夜入城就将他的尸身剁成肉糜盛给晋侯了。”
“走吧。”我抱着木盒往土坡上走去，公士希抱起四儿的尸身也跟了上来。
篝火渐息，东方黑紫色的天幕上透出了一丝蓝幽幽的晨光，积聚了一夜的露水在郊野上蒸腾起了一片苍茫的雾霭。
令人堵塞的痛苦从我身材的各个角落直冲心头，泪水如泉喷涌，伍封揽过我的肩，我身子一侧抱着木箱跳进了土坑。
我的四儿死了，她的坟是一个小小的土包。于安是叛臣，因此坟前的木牌上只写了她本身的名。智瑶命令全城搜捕董石，但至无恤出城，谁也没有找到他。董府有密室，晓得密室地点的人都已经死了。如果董石真的在密室里，我只期盼他能多撑几日，撑到无恤找到他，带他安然出城。
“别跟来！”我挪着虚软的步子往前走，实在我底子不晓得本身为甚么要往前走。空旷的田野上雾气满盈，彻夜不息的河风将遍野的茅草吹成了阵阵起伏的波浪。一浪涌，一浪落，我凝睇着野草翻涌的田野，却有飞雪从天而降，铺天盖地，纷繁扬扬。那是雍城的雪，雪里是手持长剑一起飞奔的温润少年。
“小儿，你别如许憋着，你说句话吧。”伍封担忧地看着我。
“天真也在这里？！”
“小儿――”
“四儿死了，她已经不在这里了！”
公士希没有答复，反身从马车上抱下了一卷草席。
公士希将裹着四儿的草席放进了土坑，哈腰捡起一旁的铜铲。
“你放开我！”我挣扎嘶喊，他全然不睬，抱着我跳出墓穴大踏步走下土坡。
“你先在这里等我。”伍封松开我的手大步朝公士希走去。可我那里还等得了，我盯着公士希手上的草席，拖着几近没有知觉的腿一步一步往前挪去。
我凄厉悲吟，他将我涕泪横流的脸埋进了本身的胸膛。
“那草席里的是谁？”我死死地盯着公士希怀里发黄半旧的苇席。
“皋狼、蔡地之兵昨夜皆至，唯独不见晋阳之兵。”
“……让我看看她。”我生硬地伸脱手。伍封一把截住我的手道：“还是不要看了，记得她之前的模样就好。”
公士希正与伍封说话，见我上前，一脸难堪。
“鲜虞的人一向在找他，许是他去晋阳的路上又遇见他们有所迟误了。你不消担忧，鲜虞国主只是想将他带归去，他不会有事。晋阳的人马再过两日或许也就到了。”
“人呢？”我没有瞥见董石，急问道。
“我晓得，赵无恤也晓得。以是，交给我们，交给张孟谈和公士希吧，他们都晓得。”
我狠狠一拳捶在本身发麻有力的腿上，伍封感喟着递给我一只方耳小壶：“先喝药吧！”
“阿拾！”有人纵身跳进墓坑，一把将我抱了起来，他双眉紧蹙，眉梢红云赤如火焰：“伍将军，她疯了，你就由着她疯吗！”
“将军，你为甚么会在这里？”我按住嘴角，颤问道。
“请将军调兵？！将军但是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