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野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他用力甩了甩脑袋,笑笑:“没事,打个盹儿罢了。”
封野就带着那严峻缺斤少两的粮草解缆了,梁广还要去葛钟府上美言一番,并求他再筹措更多的粮草。
封野来回火线运粮,又总管着城表里的安防,已是好几个日夜未能好好歇息,这天早晨,他吃着饭竟然就打起了打盹。
“你可真是……”
“没甚么。”燕思空勉强笑了笑,“是啊,时势狼籍,四海难平,只是如许并肩而坐,看看星星……非常不易。”
封野蹭了蹭他的掌心:“别担忧,我们必然能胜。”
燕思空在内心重重感喟。封野只晓得他担忧战局,却不晓得他的担忧,并非仅仅是因为他是大晟臣子,还因为梁王谋反,乃他暗中推波助澜,若此战败北,统统的捐躯便落空了意义,那样的抱歉感,即便他铁石心肠,也定难以消化。
当初他设下如许一个庞大的局,除了报仇,另有一个很首要的目标,就是削藩。只要剿除最强大的梁王,则其他藩王必不敢反,到时,困扰大晟二百余年的宗室开支题目将获得底子的处理。削藩一旦攻成,能够极大地充盈国库,赈灾、军费、俸禄,这些让朝廷捉襟见肘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能够说只要有了银子,则内忧内乱都能够停歇,眼下看来,削藩是独一的可行之法。
燕思空呼吸一滞,心脏俄然毫无前兆地传来一阵激痛,痛得他不得不微微弯下腰。
“空儿,真但愿余生能常与你如许看星星。”
当然,在现在的景象下,葛钟这么干就显得有些可爱了,燕思空这两日在城中看着胥吏们纳粮,手脚很不端方,这是上行下效的成果,就料定葛钟常日里没少贪,果不其然,这孽畜没让他绝望。
封野和燕思空一筹议,燕思空道:“此时军情紧急,还要靠葛钟筹措粮草,依我看,忍一忍吧。到了营中,向赵将军禀明环境,他不会见怪你的。”
燕思空悄悄抚了抚封野的脸颊,忍不住透露心中忧愁:“封野,我们能胜吗。”
封野看向窗外:“彻夜夜色浓,气候又风凉,恰是观星的好时候,走吧。”封野笑着将燕思空拉了起来。
封野将此事跟梁广筹议了一下,梁广一样是满脸喜色,但也以为应当忍一忍,荆州毕竟是葛钟的地盘,此时不便开罪他。
他们此举旨在迟延时候,等候九江水军来援。
封野发明了他的非常:“如何了?”
不管如何,局势已经到了相称首要的境地,功业之大成,必有大捐躯,他必竭尽尽力,打赢此仗。
难以设想,凝睇他时尽是密意和高兴的封野,有一天会用如何的眼神,看着真正的燕思空。
而他走的这条路,必定不能转头,也无人同业,迟早有一天,他和封野,会分道扬镳,到了当时,封野会如何,他又会如何?
燕思空苦笑:“是啊。”
封野搂住燕思空的肩膀,俩人抵辅弼贴,悄悄地看着那星月灿烂的银河。
封野砍了梁王侄子的脑袋,逼梁王的孙子写下血书,一并送去叛军大营,并言明给其三日之限,三日不降,就杀了他的孙子。
俩人走上阁楼,封野推开了积满灰尘的窗棱,俩人迈了出去,并肩坐在屋檐之上。
燕思空感慨道:“京师灯火富强,很难见到这般繁星点点的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