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看她那浮滑样儿,内心更是瞧不上,嘴上却笑着说:“这苏公子幼年聪慧,未至弱冠就才冠都城。他父亲苏国璧又是当朝宰相,几年前,就意欲苏澈为官拜相,纵横朝野,子承父业。可这苏澈也是心机难测,执意一弱冠便要游学四方。美其名曰:先长见地,莫问出息。也不知在内里见了多少莺莺燕燕,这眼界儿得有多高。”她悄悄一笑,道:“跟张岳峰但是天上地下,还是别操心机吧。”
苏澈见多了女子的这副神态,清爽一笑,道:“多听小纯谈起你,小妹常日受你照顾了。”
文静笑着,白了一眼,心道:这陆仁佳,真是个俗货。穿红戴绿的招摇就罢了,还拿着官阶家世贬损人,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笨拙!像苏澈这等文人雅士,看得是才情气质,她这等在书院混日子的陋劣之人晓得甚么。
陆仁佳摇着艳红的牡丹团扇,大红色的对襟外衫衬的她娇媚实足,绿色的长裙更是鲜的刺眼。
文静对劲洋洋道:“这另有假,方才我让丫环去正堂扫了一眼,正瞥见苏澈进门儿。”
文静看她成心攀附的模样,眼底不屑,悄悄哼出一句:“苏澈。”
郑天青和苏纯刚一进屋,冯夫人就喜盈盈招手:“天青,小纯快来,让老太太我好都雅看你们。”
兵部侍郎家的文静挨着户部侍郎家的陆仁佳坐在桌旁,这桌子上人快满了,留着三个位置不晓得会有何人来。
苏纯实在看不下去了,说:“瞧你们这内疚的模样,不晓得的还觉得是一见钟情,正花前月下呢。”
冯冠之听了一会儿她们说话,也跟着笑:“可不是就把你们当孙女疼嘛,你们哪次来,你师母不是巴巴的筹办着你们最喜好的东西盼着。”
正说着,俄然堂外热烈起来,一群人拥着一个翩翩公子正走过来。
苏纯身为丞相之女,及笄前便到博雅书院识文断字,学琴作画。
趁着这空档,苏纯戳了天青一下,悄声说:“如何,被我哥勾了魂了?如何傻呆呆的。”
宝蓝色的长裙穿在她身上,少了多少精干强势,倒别有一番端庄美好。不是国色天香,但有一种珍珠般的温润气质,令人靠近。
这时,小童走上前引座:“三位内里请。”
既是寿宴,京中很多出于冯冠之门下的达官朱紫都挟着后代来热烈。
陆仁佳听出她的讽刺,不怒反笑,道:“我不过是庸脂俗粉,想来苏公子是瞧不上的,人家名满天下,被天放学子奉若神明,家世背景又好,想来我们这小小四品侍郎之女,是入不了人家的眼罢。”
郑天青应和:“是啊是啊,师母本日才叫斑斓端庄。这身红衣也就您和教员能穿出这端庄调和的韵致。”
苏纯在一旁说:”师母,我看您也是狠不下心来扳她。一边叮嘱她平淡饮食,一边又可着劲儿给她筹办好酒好菜,真跟奶奶惯孙女一个样。“
他来了。
她模样寡淡,穿戴丁香色的长裙倒是在气质上增色很多。
郑天青家为官宦人家,更是风雅的很。自是情愿让女儿多些墨水,也将女儿送去学习。
苏纯倒是先开口:”哥,这是我跟你常说的郑天青。“
陆仁佳捋着头发,扶正步摇,道:“小辈儿的桌子都快满了,咱可不是要与天下第一才子同席了!”
他向前跨一步,朝着二老鞠躬施礼,道:“门生苏澈,来贺师母大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