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一贯最是讨厌这些小猫小狗的,捧了出来,没得发了脾气,他跟着遭罪。又因着是毓义亲身送来的,不好让人退归去,来喜仍在想体例,屋里头却传来一个降落的声音,“谁在外头?”
幼清不再言语,清算好东西,往秦嬷嬷那边去。秦嬷嬷点了个叫“崖雪”的,让幼清听她叮咛。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幼清内心砰砰直跳,电光火石间回过神,会出他话里的意义,当即轻声回道:“回爷的话,伤好了,多谢爷的恩情。”这下好了,真逼真切算是到跟前谢了恩。
幼清当即看向来喜,来喜转了转眸子子,指了指里头,干脆让幼清抱猫出来,“主子唤你呢。”
秦嬷嬷叹口气,“点了你便是你,张公公是外务府出来的人,关防院内除了大总管,往南一带都属他统领,现在随扈而行,我们府里人路上用的吃的,都是他在办理,各处职员装备,皆由他卖力。你也算是家生子,知根知底的,他点了你也放心。你待清算清算,这几天跟着人好好学学如何奉茶。”
比及傍晚德昭打猎返来,来喜和张德全也返来了,幼清不敢担搁,将猫抱畴昔,在门口碰到来喜,像看到救星普通,将下午毓义来找的事一一说来。
当上差的人嘴巴严实,从不妄议,幼清待得无趣,便拿出一早备下的笔墨,专挑无人的时候画着玩。一张纸皱巴巴的,画了又画,夜间轮班时,凑到琉璃璎珞穗子宫灯下借光,画了个四不像。
毓义放下画,对她的言谢并不在乎,评这画:“……你再多练练。”
幼清摇点头,内心难受,嘴上却还得说:“是我吓着姐姐了。”
德昭刚换完衣裳,现在穿一身绛色宁绸袍,面庞庄严,端坐看书,头也不抬,只等着来人开口回话。
德昭又道:“是谢赏你板子,还是谢赏你大夫?”
幼清垂眼,只当未曾听到。
幼清顿了顿,晓得这档子活计定是推不了了,若再推,那就是不识好歹,鄙弃主子。
幼清半跪下,“污了王爷的眼,奴婢该死。”
开初这夜间当值的特等差,是轮不到幼清的。因着之前当夜差的侍女被打发了好几个,有一个还挨了板子,半死不活的,如此这般,另有前仆后继的。
鹊喜当即蔫了劲,懊损绝望难过,言不由衷:“恭贺你飞上枝头。”
她虽急,话倒是一句句缓缓地送到人耳里,叫人一听就明白,来喜看了看她怀里的白猫,也不敢真的就这么将猫抱出来。
幼清胆战心惊,跪下回话:“爷赏的,天然都是好的。”
她已经是个老女人,她该嫁人了。
毓义本是来送猫的,前天他同德昭打了个赌,赌赢了,便将这猫放在德昭身边留两天。他从东边过来,没想到慢一步,德昭已经走了,遂往跑堂来,现在见着幼清,认出她是前次同白哥一块的侍女,很有些惊奇。
白哥拿脑袋蹭了蹭他的袍角,软绵绵地叫了声“喵――”。
处了几天,崖雪垂垂放下心来。幼清温馨寡言,从未几话,一点即通,极有分寸。偶尔崖雪得了空安息,看幼清练习上茶工夫,举手抬足,稳稳铛铛,看得人赏心好看。
回身不由分辩,就走了。
没了威胁,也就天然少了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