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芝真是累坏了,脑中被各种香味充满,晕晕胀胀,竭力答道:“不消劳烦父亲,这是坊中统统寒性香料了吗?”
忙朝外拍鼓掌道:“中午的茯苓鸽子汤不错,盛点上来。”
不一会儿,香坊王掌事来报,香料都已备齐。
见安二正抽了腰间的玉革带,往安敄身上抽去,应氏在一旁又哭又骂。
自尉氏去了后,安二老爷在书房歇了一段时候,克日又常住在烟霞阁,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到安二老爷的脸了。
后院是一片中间露四方天井的厅堂,沿着四墙各一排特制的梨木长案,案上分多少格子,每格上方都以红漆写着“甲乙丙丁”等天干地支来定名。
应氏这才缓过气来,捋着胸,急喘不已。
自安二老爷任调香院院史以来,这边香坊的很多事情都实际由王掌事在筹办,他祖上五代都是安家的香坊徒弟,是家生子,与安二更是打小一起厮混的友情,是以颇得安二倚重。
一面想着,一面干脆在太师椅上坐下来,翘起二郎腿,悠悠斋斋品起了茶。
他年过四旬,个子不高,蓄着长须,下颌微凸,脸庞干瘪,浑身透着夺目。
安二正烧一盘六合香耍乐,见灵芝出去,忙仓促问道:“如何?”
“哇”一声,应氏大哭起来,指着安二鼻子道:“你看你,还没个姨娘疼我们敄哥儿!”
靠墙摆满各式香炉,并焚香东西,不过现在并未燃香,而是无数个盛着香料的白瓷碟密密排开,摆满桌案。
又向灵芝作慈父状:“还想吃点甚么?”
那人叹道:“五色令人盲、五音乱人耳,她这受百香所熏,又心疲神乏,想是乱了元气。你且等等,我让贺婆婆过来,你与她细说一遍,看她有何体例。”
应氏喘着气的声音传来:“你才疯了!那贱种,你带她去香坊做甚么?敄哥儿才是我们安家的血……”
安二起先还在屋里等,厥后实在不耐烦,到各院走了一圈,再唤灵芝出来用膳。
可方才敄哥儿来讲的话,却让她暴跳如雷,心头顿时燃起三把火。
王掌事指着桌案上的碟子,恭敬道:“坊中统统的寒性香料皆在此处了,需求扑灭或熏烤吗?”
灵芝对峙一鼓作气,将这些香嗅完再说。待她出门时,漫天已飘飘洒洒如絮,香坊内屋阁楼宇都变成银装素裹,一片琼姿仙态。
只见她乌发如云坠,从浅杏色的缎袄间探出一截纤细如鹤的脖颈,然后是小巧精美的侧颜表面,如山川般起伏,那翘立的鼻尖微微翕动,从白碟上方一一滑过。
时候紧急,灵芝从比来处的白碟开端,也不以手取,只微微俯下身子,将鼻尖靠近那些白碟。
就为灵芝那灾星?
安二看看门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朝安敄喝道:“但是你奉告你娘的?连你爹的事儿你都敢管了?反了你个小兔崽子!”
小令与槿姝焦心不已,槿姝深思一番,向小令道:“你看好女人,我找老爷去。”
“你怎的这个时候来了?”见到她的人很讶异。
到了晚间,竟将白日里吃的东西尽数吐了出来,又恹恹躺回炕上,只觉浑身有力,脑中一会儿复苏一会儿含混,各种香料晃着影子一列列从面前飞畴昔。
跟过来的安敄傻眼了,父亲这是要捂死母亲啊!
看来当初留下这个孤女,还真是选对了,若趁这几年,再让她这个鼻子,好好替本身和几味香出来,就更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