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芝真是累坏了,脑中被各种香味充满,晕晕胀胀,竭力答道:“不消劳烦父亲,这是坊中统统寒性香料了吗?”
灵芝对峙一鼓作气,将这些香嗅完再说。待她出门时,漫天已飘飘洒洒如絮,香坊内屋阁楼宇都变成银装素裹,一片琼姿仙态。
柳姨娘忙将安敄护在身下,挨了几带子,大声道:“老爷息怒!敄哥儿有错,贱妾替他受了便是。”
那人叹道:“五色令人盲、五音乱人耳,她这受百香所熏,又心疲神乏,想是乱了元气。你且等等,我让贺婆婆过来,你与她细说一遍,看她有何体例。”
不见也罢,眼不见心不烦,应氏是这么想的。
呼吸间,各色香味窜鼻而入,清爽的、浓烈的、缠绵的、浅淡的、辛茂的,她几近是以灵觉在辨认,只待那熟谙的苦寒味呈现之时,再以认识去捕获。
她遵循前次的线路,轻车熟路地出了府,径直来到城东,一所富朱紫家的后宅。
“哇”一声,应氏大哭起来,指着安二鼻子道:“你看你,还没个姨娘疼我们敄哥儿!”
“你怎的这个时候来了?”见到她的人很讶异。
柳姨娘见应氏气势汹汹而来,还觉得是她独占安二触怒了应氏,忙带着丫环婆子跪了一地,应氏却看也没看她,只往里间冲去,嘴中喝道:“安怀松,你给我出来!”
忙朝外拍鼓掌道:“中午的茯苓鸽子汤不错,盛点上来。”
安二正烧一盘六合香耍乐,见灵芝出去,忙仓促问道:“如何?”
回安府路上,她也一向闭眼,靠在槿姝肩头养神安息。
槿姝留在前厅,灵芝便跟着安二,今后院去。
他不由心中暗赞母亲的目光,好一副美人嗅香图!若端的儿送入宫,必能得宠,当时候,安家,才真正算在都城站稳脚根了。
王掌事指着桌案上的碟子,恭敬道:“坊中统统的寒性香料皆在此处了,需求扑灭或熏烤吗?”
王掌事命人上了茶,再带着众仆退了出去。
一旁的王掌事躬身道:“恰是,一共一百七十三味,都在此。”
然后是安二怒不成遏的声音:“你这恶妻,要翻天吗?又发哪门子疯?”
槿姝点点头,将白日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一面想着,一面干脆在太师椅上坐下来,翘起二郎腿,悠悠斋斋品起了茶。
见安二正抽了腰间的玉革带,往安敄身上抽去,应氏在一旁又哭又骂。
“病了?很严峻?”那人忙道。
应氏喘着气的声音传来:“你才疯了!那贱种,你带她去香坊做甚么?敄哥儿才是我们安家的血……”
一汪火气又往安敄头上撒去,顿时屋子里鸡飞狗跳,乱作一团,安敄嗷嗷叫的声音传出来,柳姨娘也听不下去了,抬脚就往屋里去。
安二竟然带着那小贱人去了香坊!
槿姝见安二只体贴寻香成果,不满道:“二老爷,女人累了一日没用膳,先着人送点热汤吧。”
安二这才重视到槿姝,面前不由一亮,安府甚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俏丫环。
从安二的位置看去,正都雅见灵芝的侧面。
就为灵芝那灾星?
应氏带着宝贝儿子敄哥儿,气冲冲顶着雪,直寻到烟霞阁去。
小令与槿姝焦心不已,槿姝深思一番,向小令道:“你看好女人,我找老爷去。”
看来当初留下这个孤女,还真是选对了,若趁这几年,再让她这个鼻子,好好替本身和几味香出来,就更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