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娘,你先不要走”,苏世贤想要起家去拉娟娘的手,娟娘防备地后退了几步,满眼都是防备。她言辞厉色说道:“大人是想做甚么?外头现住着礼部的官员,大人便不怕娟娘呼喊么?”
苏世贤讪讪收了手,有些无法地苦笑道:“娟娘,你想到那里去了。畴前你跟着你家夫人,我们也经常闲话家常。彻夜月色甚浓,我很有些思乡,只是想要留你叙话旧,那里有旁的心机。”
“甚么意义?”娟娘微微挺直了脊背,直视着苏世贤的眼睛,眼眸清幽得骇然,像暴风雨到临前的安好:“大裕乞降的国书,并不是只要都城才有,我们在青州府时早便听到了动静。你放着蜜斯十年不闻不问,却赶在这个节骨眼上接蜜斯入京,当我们都是傻子不成?”
明显青衫朗润的君子模样,偏就行事小肚鸡肠。苏世贤多了些被人戳穿谎话的心虚与不安,他低低叹道:“娟娘,我只是当朝的御史大夫,那里做得了长公主的主?你听我解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大人,我们之间另有甚么旧事需求重叙吗?”娟娘冷冷一笑,点点寒霜轻覆在被睫毛挡住的双眸间,仍然淡淡说道:“您算计了畴前,又来算计当下。蜜斯仁厚,不肯与你撕破脸皮,你便当她甚么都不晓得,任你们伉俪摆布不成?”
只听娟娘泠然笑道:“大人您不仁,我家夫人却未曾不义。是以您寄回的这些银两夫人分文未取,念着两位白叟坟上荒草萋萋,只怕无人照顾,都转送给了您家里的守墓人,也算略尽了份孝心。”
娟娘淡然一笑,向苏世贤说道:“这些话便是蜜斯不说,莫非旁人便瞧不明白?打从你走进青州府的那天起,蜜斯内心便一清二楚。只是因为不肯与你们为伍,甘愿分开生她养她的青州府,走得干清干净。”
娟娘字字如锥,刺在苏世贤心上,恨不得看着他鲜血淋漓的狼狈模样。她挖苦地说道:“诚恳接着蜜斯游山玩水,何必与礼部的官员同业?苏大人,您伉俪二人打得不就是让她为质,替代你家郡主的心机么?”
“你猖獗”,苏世贤涵养再好,被昔日的奴婢指着脊梁骨痛骂,也咽不下那口气。他被戳中苦衷,不觉恼羞成怒,明知无可辩白,恰好色厉内荏,向娟娘高低垂起手来,想要掴向她那张利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