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晓得圣意难裁,除却心疼也别无他法。又恐坤宁宫内久无人居,老是过分萧瑟,便劝着仁寿天子回宫。仁寿天子心内愁闷,只感觉宫中憋闷,便想着往外头逛逛,叮咛何平传旨,筹办一次宫外打猎。
两人再世重生,自发日子过得涓涓如水,平平却又悠长,并不在乎非要时候朝朝暮暮。陶灼华淡然替何子岑清算了行装,面对何子岑的嘱托,只是含笑点头,却叮嘱他道:“何子岕动了贼心,只怕不会这么快便偃旗息鼓。现在瑞安已是伏法,他大抵不会断念,说不定趁着此次在外头起甚么幺蛾子。宫中到是承平,现在他跟着父皇一起冬猎,我却担忧你们。”
深冬寂寂,北地的大阮更是朔风凛冽。仁寿天子手间拥着暖炉,很有些颓废地倚坐在临窗的大炕上,脸上的神采无法而沉重。
近半年的光阴,仁寿天子的头发却灰白了大半。他哑声唤着何平问道:“朕自问为帝以来兢兢业业,虽无尧舜禹汤之能,却也未曾荒废朝政。现在身畔孝子迭出,难不成是给朕的通途?”
自先皇后的寝殿绕畴昔,仁寿天子熟门熟路进了许馨的寓所。熟谙的大殿里寂然无声,仁寿天子却仿佛还是能感遭到许馨的气味。
若不是仁寿帝皇心偏得没有步数,不肯对本身姐弟一视同仁,何子岕感受本身也没需求铤而走险。现在眼看又走进死胡同中,他决不甘心便这么白白放弃。
除却太子何子岑与齐王何子岱随行,仁寿天子只恐何子岕在宫中再兴波澜,也命他随行。此时陶灼华身怀六甲,身边自是该有人顾问,仁寿天子便叫德妃留守宫中,另宣了木昭仪与另一名俞嫔娘娘伴驾。
膝上手炉间腾跃的红萝霜炭火光亮亮而暖和,殿内亦是暖意无穷,熏笼间焙着的松枝清洌而甘香。仁寿天子饮了口热茶,却又重重将杯子往炕桌上一顿。
何子岩是放火得逞被人抓个正着,始作俑者倒是自以为已然抹去统统证据的何子岕。他放火烧死许长佑与高嬷嬷,少了这二人的管束,又借出使大裕之机与瑞安搭上桥,更想借何子岩之手伤及大阮国本,为瑞安供应便当。
两人太子东宫门前分离,何子岑瞧着何子岕眸色无波地随行在步队当中,一想到他是何子岩放火的原凶,看着这亲兄弟的心狠手辣,毕竟对他冷酷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