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顿了顿,云烈袆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又道:“先不说此番通天云路之事可否入了那位陆少监之眼,诸位且想想竟是多么大事能让司天监遣这位少监大人亲临?而有这本事的全部大庆朝也不过五指之数罢了!”
“前路堪忧,云波诡谲。不过也不是没有收成,总算是聊胜于无吧。”
靖边侯府主帐以内,云烈袆面色阴沉似水,负手于背在主帐以内来回踱步。
“云殿尊稍安勿躁,此番云路之行虽多生变故。但事涉听云宗,又有司天监少监陆大人坐镇,料来不会出甚么幺蛾子的。”
连缀不断的阴雨已淅淅沥沥的下了三
“燕王府的人早早便脱身而去,却将我等置于何地?”
云烈袆不过是堪堪过了不惑之年,若以春秋论,乃是实打实的长辈。
云烈袆大袖一挥,打断老者话语,沉声说道:
清风峡谷
“退路!齐氏之望你我尽知,那里另有甚么退路!事到现在,云兄还心存胡想么?这已是不死不休之局,你我两府俱在居中,怎可抱着幸运之心!”
九天之上,定阳侯府楚令卿腾空踏虚,不顾漫天罡风囊括,蹙眉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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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悠悠的感喟一声,楚令卿回身,寂然道。
直到这时,水月真人方才从葫芦上飞身而起,满目尽是忧愁之色,最后毕竟是跟着山风化作一道绵长的感喟。
此次通天云路之行,单单幽州便有近百世家大族堆积,而有资格在靖边侯府主帐内登堂入室的也只不过这戋戋十余人罢了。
“你我订交百载,当知我云浩程非柔嫩寡断之辈,可兹事体大,做了便再没转头之路了。”
实在到了云烈袆这等职位,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早已是炉火纯青了。
云浩程幽幽得望着远天,端倪泰然,欲言又止。
晚些时候,清风峡谷靖边侯府营帐大开,灯火透明。
近百府侍披坚执锐,将营门围的水泄不通,族中后辈顶着滂湃大雨,悉数跪在营帐以外。
直到这老者出言,云烈袆这才认识到失态了,整肃心境回身端坐案前。把盏抿了一口香茗,抬高声音寂然呵叱道:“荒唐!如此大事寄于别人一念之间,何其笨拙!”
在更远些的处所,喧哗之声鼎沸。
此时,靖边侯府主帐以内跪座十余人,除了两三人年纪悄悄,有四十余岁,余下之人皆老态龙钟。
靖边侯府律殿殿首云烈袆,眉头缓缓伸展开来,顺手挥退跪于空中的小厮,扫了一圈帐中之人,又望向大帐以外,喃喃得道。“有了这些人,幽州近百世家已有七成归心,余下的么,哼哼!”
但是连续两句诸如“荒唐”、“笨拙”的呵叱出自这长辈之口,帐内世人却无分毫不满。
四目相接,两人俱是一声嘲笑。
漫山遍野的赤红火色稠浊着无边无边的阴暗,不免让清风峡谷外驻守的人群愈发烦躁不安。
现在自虚空俯视,幽州浩繁家属营寨当中以没有了当日那般喧哗、热烈,略带着泥土芳香的氛围当中尽是呆滞、沉寂、焦炙各种极其庞大的气味。
那明台司镇抚使黄埔景元,不也在清风岭当中么?另有北边大梁、玄阴圣宗皇极真君、化魂真人,这些哪一个不是申明赫赫的人物?
三千幽州世家修士纷繁顶风冒雨,远了望着谷口靖边侯府营帐,窃保私语声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