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至半酣,云无悲带着醉意从怀中摸出一道虎符,投掷给云无忌,忽正色道:“豺狼军中磨砺数载,但有大战,凭无忌你的修为本领,定可崭露头角。现在为兄却想让你与六弟无咎去东临卫中,帮衬为兄一二。”
只是那位陛下最善制衡,帝王心术远胜先帝。
不知不觉,兄弟二人壶中美酒饮尽,云无忌招来暗处值夜的侍卫,干脆又寻了数坛陈酿。两人于这茫茫夜色、飞鹤亭中觥筹交叉,推杯换盏。
“兄长有命,安敢不从!何不将四哥五哥也一道唤来,我等兄弟一块岂不美哉。”
云无悲乃是此代嫡长,虽说生来职位高贵,只是八岁离府,现在方归,与其亲善的也就云无忌这几兄弟。
“筹算么,嘿!”云无忌嘴角咧开,举起拱栏上酒壶,举壶小酌一口,道:“本筹算也与无情、无风普通去望都走一遭,在太学闲晃个几年,也好混个资格,可惜父命难为。”
平常功法外道,只讲心法要诀,配有图录招式,以及经脉中法力运转途径。“西方皇天庚金剑”却另辟门路,巧夺天工。
夫庚金,带煞也。主宰六合肃杀的权益,仆人间兵革之变。在天是风刀霜剑,清冷肃杀。在地是金铁,铮铮铁骨,称为阳金。
很久,云无悲倒是目光一凝。
“兄长,瞧你说的,无忌在兄长眼中果然如此不堪?实在父亲这是为我着想,无忌内心跟明镜似得。父亲长年呆在军中,夙来嫌弃文人,父愿而子承也是道理当中。”
武德十二年,见机会成熟,判定抛出河内矿脉为饵,哄动陇西权势祸起萧墙,内斗不止。
云无悲几步走进飞鹤亭内,拂袖将两壶青酒置于拱栏上,斜依亭柱,沉默不语。
正值月圆,滟滟的月光洒下,昏黄中飞鹤起舞,溪中绿竹成荫,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这上部残篇中,“西方皇天庚金剑”分凝形、蕴灵、炼命、剑意、通神五阶。
放弃秘图不说,这“西方皇天庚金剑”当是云无悲梦寐以求的外道。
夜微凉,无风。
“镇北将军,哼!这镇北将军若出自我云氏,亦或燕王府,哪怕出自韩家都是道理当中,可恰好是那王冲,怎能不让人生疑。平恩侯府世代从文,军中并无资格人望,再者说,大庆之北、幽州除了燕王府与我云氏那里有兵?有将而无兵,岂不徒惹人笑尔?”
玉简内录有“西方皇天庚金剑”剑道一篇。
送走云无忌,云无悲又信步转回飞鹤亭中,沿着拱栏,负手而立。
云无悲看着无忌与本身坐骑打闹嘻嘻,心中感慨很多,沉吟半晌,叹道。
云无悲全无睡意,干脆阖衣披上狐裘,遣下人唤云无忌去后园飞鹤亭中喝酒闲叙。叮咛门外候着的几人以后,云无悲提上青酒两壶,排闼而出,独自向后园行去。
云无悲举壶灌了一口酒,目含调侃。
恍忽间,云无悲想起了现在身在府中的那明丽女子,心念一动。那枚翠碧若滴的玉简自袍袖中飞起,浮于身前。
云府当中,与云无悲平辈的兄弟不在少数,数百年传承下来,单单十七代后辈便有近百人之多,这还未算上散落幽州各地的云氏旁支。
云无悲闻言不由莞尔,笑道:“你小子就是一批脱缰的野马,又是叔父独子,甚么父命难为,你若执意要去望都太学,叔父能奈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