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须,一道黑影便带着狠恶的罡风,从天而降。
诸如诸子百家之道、孔孟之道、帝王之道、五德之道等等。而对于道的释义也不过是比方“为六合立心,为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承平”这等记录册的惨白浮泛的笔墨罢了。
一块凸起的山石之侧,青黛老妖负手而立,足履离地三尺。通俗而冷酷的双目悠悠的落在极远处灯火阑珊的濮阳成上,淡淡的问道。
另有先贤言:道者,令民于上同意者也,可与之死,可与之生,民不诡也。
。。。
话音未落,一声冷哼在寥寂的夜色当中炸开。
“现在已在濮阳地界,靖边侯府族会期近,星主为何避而不入,反倒驻留在这十里亭山颠?”
公然,玄清真人不等云无悲开口,便自袖中取出一面青白交集的精美令牌,慎重其事的将之打在云无悲身前,沉声道。
如此说来,这一方天下当中的“道”已不止掩蔽于心,而该当是具化于外的存在。但是在贪狼印当中,那奥秘的墨客又曾言自家勇厉凶厭,敢单身抗天,却能与其道共鸣。而那位奥秘墨客的道,不出料想便是‘玄虚而澹泊,与道而清闲。’
轻笑着欠了欠身,恭声道:“玄阴圣宗雄踞北地,诸如皇极真君化魂真人这等神通盖世的金丹,不知凡几。云府势单力孤,唯恐有负真人之望——”
是法天、法地、法天然的六合大道法则?还是发乎于心的初心?亦或是沉淀在灵魂当中的原则与对峙?
玄青真人踱步至云无悲身前,悄悄点头,略清了清嗓子。
宿世时,没有这一方天下的光怪陆离,而对于‘道’的认知也不过是范围于史料文籍当中罢了。
“来了。”
这等怪诞的景象使得云无悲措手不及又无所适从,而那位青松真人的胞妹青瑶仙子,不知为何极度讨厌化魂真人辛柏瀚,青黛老妖更是出乎他料想以外的、建议将之放逐在贪狼印内的无尽虚空当中。
此时,云无悲展转盘桓于濮阳城外十里亭外山颠之上,心中感慨很多。
半晌工夫,眉宇之间的暖色渐弱,玄清真人好似自言自语般、淡淡得道:“当日在凤阳郡时,本尊临时起意告予你辛柏瀚之事。仅仅时隔一日以后,便有流言传出——通天云路筑基境第一人紫极,与化魂真人神魂恶斗,双两重创不知所踪。云至公子可否为本尊解惑?”
这类突如其来且怪诞至极的设法,让云无悲几度堕入猜疑当中。
一念起便知对方所想,一念落亦可查相互所欲。
手中把玩一枚金灿灿的龙眼大小的丹丸,任由心中狼籍的思路披发,轻笑道:“前番在此地等候玄清真人时,漫天大雪飘摇、北风吼怒。可现在再临故地,琼花飞洒的季候早已过半,待得过几日幽北冰雪溶解时,不出不测便是大梁叩边之日。”
邻近放逐之前,云无悲在化魂真人辛柏瀚这位满手血腥的魔道巨枭眸中,竟然看到多少幽怨的神采。其杏唇几度张合,虽没有只言片语出声,但从其分外诱人的口型来看,清楚是想说“朋友”二字!
在幻景当中那位玄阴圣宗化魂真人调侃自家妄言,又被圣灵谷黑猿王点破——碧霞元君曾在那所谓的‘殿尊’座下闻道千载。
当即躬身拱手道:“无悲洗耳恭听,愿闻其详!”
直到此时,云无悲心中久悬的大石终究落地,且再无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