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靖边侯府,满府之人哗然!
“埋头凝神,稍安勿躁。”
崇明阁中负手的金丹境老者身子一怔,顿觉一股极其恶毒而浑厚的金丹境力道道施加于背,耳际一道阴冷的话音突然响起。
“本尊为我靖边侯府殚精竭虑十数载,何罪之有——”
目光落在跪伏在地的云烈闵几人身上,又看向囚车当中的云烈武一行人,不忍之色乍现便息,心中暗叹一声:骑虎难下,徒之何如?
不过斯须,靖边侯府九殿殿尊便从两侧的流光当中闪现身影。只见本来应当是父亲云烈武为首、九殿殿尊景从的场景不复存在。
说罢,愤然回身,踱步崇明阁殿前,站在云烈闵身后,躬身拜伏于地。
短短十数息工夫,便连很多旁支之人亦推金山倒玉柱,从者甚众。
旋即一道罡风自其云袖当中架空而出,在空中化作十余道法力打在了囚车中诸人喉部。继而回身傲视囚车中云烈武与云烈袆二人,斯须之间便嘲笑起来:“昔日府中尊,本日囹圄囚,实在叫人唏嘘。此番大局已定,二位兄长有这些人作陪,鬼域路上也不孤傲,放心去吧。”
不过,府中掌权者中,云烈武忠诚怀仁、云烈袆亦是目中揉不进沙子,而若论打压旁支最为狠辣的,当属方才公布宗老敕令的云烈闵才是!
眉宇间黯然之色升腾,不忍再看囚车中人,手臂微微抬起。
嫡脉亲族更多的倒是兔死狐悲、不忍直视。
这些年来,族中嫡脉旁支之分愈发的清楚,嫡脉养尊处优,权势日盛;可各大旁支倒是愈发的行动维艰、苟延残喘。是以这府中大变,多数旁支之人乐见其成,权当是隔岸观火、以添谈资。
方才二十余金丹境真人云聚,狼籍的气机牵引之下,诸多同道神念法力失控,几近构成一场神念存亡之搏。千钧一发之际,那四位徒然脱手,短短时候内便将诸人弹压。
崇明阁殿前通道两侧的幽州各大世家之人亦面色凝重起来,只是此时非同平常,故而无人敢出言置喙。
后者终归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心有顾忌,只好恨恨的一甩袍袖,俯身切近云烈袆地点囚车,紧咬的牙关当中迸出一句:“可否扶得上墙你我拭目以待,不过稍后老子定然要把你挫骨扬灰,要你这昔日的律殿首坐生不如死!”
这一刻,崇明阁中二十余金丹境真人俱垂目不言,殿中残虐的金丹境气味毕竟是缓缓的平复下来,只余殿中上首、飞鹤鎏金炉以后的四位玄阴真人的法力充盈显赫,模糊将诸多金丹之修盖压。
囚车当中,负手而立、闭目不言的云烈袆在这一刻双目蓦地展开,剑眸当中戏谑闪现,一抹调侃在嘴角绽放。
云烈闵束腰云袍翻飞,顺势起家,回身对着殿前广场上黑压压的数千人拱手一礼,朗声道:“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靖边侯府族律云:如有后代不肖子孙窃居族长尊位者,诸府九殿过半弃之,可夺其位、去其职。云烈武继侯府尊位以来,任人唯亲、尸位素餐,刚愎自用,乃至府中怨声载道、靠近失和,不满者众。前事不臧,更贻后,身其事者。罪不容诛。今有宗老敕令,夺位离职,加恩赐令他杀,以儆效尤!”
跟着这十数囚车的呈现,崇明阁四周一片嗡然。
在其身后云烈君以及四位边幅略有几分类似的男人连袂而行。更远些的处所,数十辆囚车在百余府中戟卫的押送下缓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