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这个女子固然与画上一样容颜绝美,却含着些忧愁,她走到书案前,一本书一本书的翻弄,却仿佛如何也寻不到想要的东西,直把那徐公子整齐的书案弄到一片狼籍,很多书籍还甩在了地上。
“既然如此,妖鬼定然与那账册有所拘束了。”李绮堂道:“还请徐公子将那梅瓶拿出来,与鄙人看看。”
我和李绮堂都平心静气的旁观着那女子的意向,只要徐公子双手捂着嘴,浑身颤抖不已,阿谁女子一身轻纱,轻移莲步,足底鲜明是没有影子的。
跟着徐老爷穿过了走廊,来到天井最深的一个小院落里,种着稀少的竹子,在随风舞动,书斋里没有掌灯,徐老爷亲身去把一盏宫灯点上,等温和的橙色火焰一闪,书斋亮了起来,文房四宝,陈列高雅自不必一一赘述,但见一个半人高的大梅瓶正端端方正的摆在紫檀木书案中间。
“是……是……”徐公子擦擦额头上的虚汗,乞助似的望着我和李绮堂,道:“这妖鬼的事情,两位也晓得了,不知可否能看出那妖鬼究竟为何要偷走账册?”
固然那女子的声音委宛动听,但是此情此景,烘托着那白到没有色彩的肌肤,黑洞洞的双眼,带着七分哀怨,三分凌厉,实在教人毛骨悚然。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刨根问底下去,恐怕李公子要觉着梅菜我穷门小户出身,胸无点墨,未免没有面子,还是记取这句诗,他日去细问小三子的好。
李绮堂倒真真是个和顺体贴的,我忙笑道:“无妨事的,面前统统,还要禀告与龙神爷晓得,不敢错过了。”
待她走出来以后,那梅瓶公然空缺了一块,只剩下团团梅花,看上去非常骇人。
“本日,我们便藏匿在这屋子中,瞧瞧那位梅瓶蜜斯的真脸孔吧!”李绮堂道。
“快快快,你快去把那梅瓶拿来给李公子掌眼。”徐老爷忙道。
“下次?那里另有甚么下次?”徐老爷吹胡子瞪眼睛的说道:“眼看着宝德斋的帐本丢了,如果找不到,去那里做买卖?”
“但是……但是小生……”徐公子畏畏缩缩的说:“实在不敢去触碰阿谁梅瓶……”
“徐公子是亲眼瞥见那账册被梅瓶上的女子拿走了么?”李绮堂问道。
阿谁美人儿一身轻纱,手持一枝梅花,笔触精美,将阿谁美人勾画的一颦一笑都楚楚动听,但见端倪含情,似笑非笑,的确能从瓶中走下来。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徐老爷重重的敲了徐公子的头一下, 道:“老夫带路,请两位高人到犬子的书斋去瞧瞧那有妖法的梅瓶!”
“这个梅瓶妖怪眷恋的,便是我徐家的账册么?”徐老爷忙问:“但是这个梅瓶,确切来的蹊跷,连老夫也毫无印象,会不会,是别处跑到这里来的?”
我们赶快透过床幔一看,只见那梅瓶上的斑纹竟当真渐渐爬动了起来,瓶子上的阿谁女子如同皮影普通,缓缓有了活动,接着,竟从梅瓶当中款款的走了下来。
“爹经验的是,儿子下回再也不敢瞒着爹了……”徐公子羞的满面通红,只好小声答道。
不过,实际上她的真的走下来了。
目睹符咒贴住了梅瓶,李绮堂俄然开口道:“敢问这位蜜斯,你究竟在找甚么?不如说出来,或许鄙人能帮着蜜斯了结这份心愿,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