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骜伐韩,取十二城。
夏,四月,寒,民有冻死者。
二年丙辰,公元前二四五年麃公将卒攻卷,斩首三万。
魏安釐王薨,子景湣王立。
秦拔魏朝歌,及卫濮阳。卫元君率其支属徙居野王,阻其山以保魏之河内。
韩桓惠王薨,子安立。
韩欲疲秦人,使无东伐,乃使水工郑国为间于秦,凿泾水自仲山为渠,并北山,东注洛。中作而觉,秦人欲杀之。郑国曰:“臣为韩延数年之命,然渠成,亦秦万世之利也。”乃使卒为之。注填阏之水溉舄卤之地四万馀顷,收皆亩一钟,关中由是益敷裕。
晋阳反。
初,剧辛在赵与庞□爰善,已而仕燕。燕王见赵数困于秦,廉颇去而庞□爰为将,欲因其敝而攻之,问于剧辛,对曰:“庞□爰易与耳。”燕王使剧辛将而伐赵。赵庞□爰御之,杀剧辛,取燕师二万。
八年壬戌,公元前二三九年魏与赵邺。
六年庚申,公元前二四一年楚、赵、魏、韩、卫合从以伐秦,楚王为从长,春申君用事,取寿陵。至函谷,秦师出,五国之师皆败走。楚王以咎春申君,春申君以此益疏。观津人朱英谓春申君曰:“人皆以楚为强,君用之而弱。其于英不然。先君时,秦善楚,二十年而不攻楚,何也?秦逾黾阨之塞而攻楚,不便;假道于两周,背韩、魏而攻楚,不成。今则不然。魏旦暮亡,不能爱许、鄢陵,魏割以与秦,秦兵去陈百六十里。臣之所观者,见秦、楚之日斗也。”楚因而去陈,徙寿春,命曰郢。春申君就封于吴,行相事。
李牧至边,践约。匈奴数岁无所得,终觉得怯。边士日得犒赏而不消,皆愿一战。因而乃具选车得千三百乘,选骑得万三千匹,百金之士五万人,彀者十万人,悉勒习战;大纵畜牧、群众满野。匈奴小入,佯北不堪,以数十人委之。单于闻之,大率众来入。李牧多为奇陈,张左、右翼击之,大破之,杀匈奴十馀万骑,灭衤詹褴,破东胡,降林胡。单于驰驱,十馀岁不敢近赵边。
杨端和伐魏,取衍氏。
赵王以李牧为将,伐燕,取武遂、方城。李牧者,赵之北边良将也,尝居代、雁门备匈奴,以便宜置吏,市租皆输入莫府,为士卒费,日击数牛飨士;习骑射,谨烽火,多间谍,为约曰:“匈奴即入盗,急入收保。有敢捕虏者斩!”匈奴每入,烽火谨,辄入收保不战。如是数岁,亦不亡失。匈奴皆觉得怯,虽赵边兵亦觉得吾将怯。赵王让之,李牧仍旧。王怒,使别人代之。岁馀,屡出战,倒霉,多失亡,边不得田畜。王复请李牧,李牧杜门称病不出。王强起之,李牧曰:“必用臣,臣如前,乃敢奉令。”王许之。
己酉,王冠,带剑。
先是时,天下冠带之国七,而三国边于蛮夷:秦自陇以西有绵诸、绲戎、翟、之戎,岐、梁、泾、漆之北有义渠、大荔、乌氏、朐衍之戎;而赵北有林胡、楼烦之戎;燕北有东胡、山戎;各分离居溪谷,自有君长,常常而聚者百有馀戎,然莫能相一。厥后义渠筑城郭以自守,而秦稍蚕食之,至惠王遂拔义渠二十五城。昭王之时,宣太后诱义渠王,杀诸甘泉,遂出兵伐义渠,灭之;始于陇西、北地、上郡筑长城以拒胡。赵武灵王北破林胡、楼烦,筑长城,自代并阴山下,至高阙为塞,而置云中、雁门、代郡。厥后燕将秦开为质于胡,胡甚信之;归而袭破东胡,东胡却千馀里;燕亦筑长城,自造阳至襄平,置上谷、渔阳、右北平、辽东郡以距胡。及战国之末而匈奴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