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六月,梁怀王揖薨,无子。贾谊复上疏曰:“陛下即不定制,现在之势,不过一传、再传,诸侯犹且人恣而不制,豪植而大强,汉法不得行矣。陛下所觉得藩抜及皇太子之所恃者,唯淮阳、代二国耳。代,北边匈奴,与劲敌为邻,能自完则足矣;而淮阳之比大诸侯,廑如黑子之著面,适足以饵大国,而不敷以有所禁御。方今制在陛下,制国而令子适足觉得饵,岂可谓工哉!臣之愚计,愿举淮南地以益淮阳,而为梁王立后,割淮阳北边2、三列城与东郡以益梁。不成者,可徙代王而都睢阳。梁起于新鄓而北著之河,淮阳包陈而南揵之江,则大诸侯之有异心者破胆而不敢谋。梁足以抜齐、赵,淮阳足以禁吴、楚,陛下高枕,终无山东之忧矣,此二世之利也。当今恬然,适遇诸侯之皆少;数岁以后,陛下且见之矣。夫秦日夜苦心劳力以除六国之祸;今陛下力制天下,颐指快意,高拱以成六国之祸,难以言智,苟身无事,畜乱,宿祝,孰视而不定;万年以后,传之老母、弱子,将使不宁,不成谓仁。”帝因而从谊计,徙淮阳王武为梁王,北界泰山,西至高阳,得大县四十馀城。后岁馀,贾谊亦死,死时年三十三矣。徙城阳王喜为淮南王。
错为人峭直刻深,以其辩得幸太子,太子家号曰“智囊”。
臣又闻古之制边县以备敌也,使五家为伍,伍有长;十长一里,里有假士;四里连续,连有假五百;十连一邑,邑有假候。皆择其邑之贤材有护、习地形、知民气者。居则习民于射法,出则教民于应敌。故卒伍成于内,则军政定于外。服习以成,勿令迁徙,幼则同游,长则同事。夜战声相知,则足以相救;昼战目相见,则足以了解;欢爱之心,足以相死。如此而劝以厚赏,威以重罚,则前死不还踵矣。所徙之民非壮有材者,但费衣粮,不成用也;虽有材力,不得良吏,犹亡功也。
初,秦时祝官有袐祝,即有灾祥,辄移过于下。夏,诏曰:“盖闻天道,祸自怨起而福繇德兴,百官之非,宜由朕躬。今袐祝之官移过于下,以彰吾之不德,朕甚弗取。其除之!”
太宗孝文天子下
错复言:陛下幸募民徙以实塞下,使屯戍之事益省,输将之费益寡,甚大惠也。下吏诚能称厚惠,奉明法,存恤所徙之老弱,善遇其懦夫,和辑其心而勿侵刻,使先至者安乐而不思故里,则穷户相慕而劝往矣。臣闻古之徙民者,相其阴阳之和,尝其水泉之味,然后营邑、立城、制里、割宅,先为筑室家,置器物焉。民至有所居,作有所用。此民以是轻去故里而劝之新邑也。为置医、巫以救疾病,以修祭奠,男女有昏,存亡相恤,宅兆相从,种树畜长,室屋完安。此以是使民乐其处而有长居之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