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资治通鉴 > 第6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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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辛亥,公元前三一零年张仪说秦武王曰:“为王计者,东方有变,然后王能够多割得地也。臣闻齐王甚憎臣,臣之地点,齐必伐之。臣愿乞其不肖之身以之梁,齐必伐梁,齐、梁交兵而不能相去,王以其间伐韩,入三川,挟天子,案图籍,此王业也。”王许之。齐王果伐梁,梁王恐。张仪曰:“王勿患也。请令齐罢兵。”乃使其舍人之楚,借使谓齐王曰:“甚矣,王之托仪于秦也!”齐王曰:“何故?”楚使者曰:“张仪之去秦也,固与秦王谋矣,欲齐、梁相攻而令秦取三川也。今王果伐梁,是王内罢国而外伐与国,以信仪于秦王也。”齐王乃解兵还。张仪相魏一岁,卒。仪与苏秦皆以纵横之术游诸侯,致位繁华,天下争慕效之。又有魏人公孙衍者,号曰犀首,亦以谈说显名。其馀苏代、苏厉、周最、楼缓之徒,纷繁遍于天下,务以辩诈相高,不成胜纪。而仪、秦、衍最著。

扬子《法言》曰:或问:“仪、秦学乎鬼谷术而习乎纵横言,安中国者各十馀年,是夫?”曰:“诈人也。贤人恶诸。”曰:“孔子读而仪、秦行,何如也?”曰:“甚矣凤鸣而鸷翰也!”“但是子贡不为欤?”曰:“乱而不解,子贡耻诸。说而不繁华,仪、秦耻诸。”或谓:“仪、秦其才矣乎,迹不蹈已?”曰:“昔在任人,帝而难之,不以才矣。才乎才,非吾徒之才也。”

六年壬子,公元前三零九年秦初置丞相,以樗里疾为右丞相。

十三年己未,公元前三零二年秦王、魏王、韩太子婴会于临晋,韩太子至咸阳而归;秦复与魏蒲阪。

秦王、魏王会于临晋。

赵武灵王爱少子何,欲及其生而立之。

秦王使甘茂诛蜀相庄。

赵武灵王北略中山之地,至屋子,遂之代,北至无穷,西至河,登黄华之上。与肥义谋胡服骑射以教百姓,曰:“愚者所笑,贤者察焉。虽驱世以笑我,胡地、中山,吾必有之!”遂胡服。国人皆不欲,公子成称疾不朝。王令人请之曰:“家听于亲,国听于君。今寡人作教换衣而公叔不平,吾恐天下议之也。制国有常,利民为本;从政有经,令行动上。明德先论于贱,而从政先信于贵,故愿慕公叔之义以成胡服之功也。”公子成再拜顿首曰:“臣闻中国者,圣贤之所教也,礼乐之所用也,远方之所观赴也,蛮夷之所则效也。今王舍此而袭远方之服,变古之道,逆人之心,臣愿王熟图之也!”使者以报。王自往请之,曰:“吾国东有齐、中山,北有燕、东胡,西有楼烦、秦、韩之边。今无骑射之备,则何故守之哉?先时中山负齐之强兵,侵暴吾地,系累吾民,引水围鄗;微社稷之神灵,则鄗几于不守也,先君丑之。故寡人变服骑射,欲以备四境之难,报中山之怨。而叔顺中国之俗,恶变服之名,以忘鄗事之丑,非寡人之所望也。”公子成服从,乃赐胡服,明日服而朝。因而始出胡服令,而招骑射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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