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与人的境遇,实在分歧。一样是面对公孙瓒,韩馥心知难与公孙为敌,蹉跎年逾仍旧是文节兄;可袁绍却凭着硬抗公孙瓒的守势,打着打着便成了袁公。
“好端端的,你们要讨董!韩某的冀州牧便是董公汲引,可你们都要我出兵,找我要兵粮,不然回过甚来便要打我,好,我不能不给!他公孙瓒要讨袁,兵粮不敷地盘不敷,好,韩某也给!你袁绍反过来要讨公孙,无兵无粮,好我也给!到头来……还是要杀我。”韩馥狠狠地咽下口水,挥手推开想要来安抚他的佐吏,歇斯底里地对郭图喊道:“都要杀我,我能如何!”
韩馥的脸上带着怠倦之色,当年自洛阳受董公汲引,本觉得前来冀州是大展技艺的机会,可谁,谁晓得,唉。
正待此时,一伍冀州军卒慌镇静张地自城墙上奔驰而来,连头盔掉在地上都顾不上捡,拜倒在地回顾指着北面张着嘴愣是说不出话来,连着吞咽两口口水这才喘着大气道:“府,府君,上万兵马北来,旗号扯地连天,军乐地动山摇!北门外有精骑十余,言说,言说前将军燕仲卿,携酒两坛拜见韩公,酒,酒名解千愁!”
我韩文节一世未曾害人,可彼苍何其薄耶?
“不管是幽州广阳郡的蓟县,还是并州太原郡的晋阳……浔水、沔水、渡水,三河灌溉,西依太行南临大河,文节兄可知,这是一块宝地啊!”城南的瓮城上,郭图背着右手自行在前,身处左臂好似要将远处那滚滚大河攥在手中普通,挥手对韩馥说道:“就是我们颍川,也不能和这儿比拟啊!”
郭图方至邺城,韩馥派佐吏前去欢迎,明显这几日的玩耍令郭图表情大好,言语间很有指导江山之感。韩馥在其身后慢悠悠地踱步,闻言悄悄点头,随后笑道:“魏郡再好,却也比不上故乡,只是短短数百里,倒是有家不能回。”
“韩某别无所求,只愿解去州牧之职后,能得一闲散官职聊以赡养妻儿,苟全性命。若袁公能许我此诺,这冀州……”韩馥的眼中带着庞大的哀伤,超出城池外抽出新芽的广袤地步和那些劳作的农夫,最后深深地望向远方几近与田野连成一片的大河滚滚,失落道:“那便让……慌甚么!”
“韩某不要甚么田宅府邸,我就问你,没了孟津那一万兵马,你还会在这里与我好言相劝吗?”韩馥深吸口气,眼中泪水溢出,“交出冀州,韩或人,还能活吗?”
韩馥看着郭图半晌,笑呵呵道:“公则是为袁公做说客来了?”
韩馥面色一窒,他如何能比肩公孙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