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志却固执地不动,嘴唇嚅嚅道:“不能藏,待会兵戈,手出不来。”
而河面上,中间的冰层最薄。
十余年间物是人非,对姜晋这个蓟县小子来讲,更是如此;但千百年来,稳定的是这条河道,姜晋敲一敲就晓得它的冰层有多厚!
姜晋骂完了也不解释,提着环刀拾起阎志飞出的头盔走到河岸边,一刀扎进岸边的冰里,提着兜鍪砸了起来,叮叮铛铛的声音不断于耳,四周士卒却都被姜晋将逃兵说得理直气壮的话吓得不敢说话,就连阎志都带着思疑的神采看着埋首干活的姜晋。
邹丹底子没想到会在这个使报酬难的处所碰到敌军阻击,并且是如此多的敌军……成千上万的乌桓骑提着他们精致不堪的青铜刀子,饮一口粗烈的乌桓土酒嗷嗷叫着杀入疆场,那些硬梆梆的陶制酒壶都被酷寒的气候冻得生脆,期近将接战时便丢在他们的士卒脑袋上,砸得粉碎。
“司马……”
“司马,我们就在这等着,也不做些甚么?”幼年的阎志穿戴大了一号的甲胄,铁质头盔几近要把他敞亮的眼睛遮住,胸膛里那颗跳动的心像按捺不住,跳的比疆场上的厮杀声还响,让他耳朵里一向隆隆响。固然气候仍旧很酷寒,可他的手心却到处都是凉凉的汗,手指都不断的颤栗,令他不安地学着姜司马的模样藏进腰间系带……可他的系带并不像姜晋那么宽,引来姜晋的嘲笑。
气得姜晋一巴掌扣在阎志脑袋上,直将铁盔扇飞了,指着摆布骂道:“你真觉得敌军要退,咱一千多人能挡得住?老子奉告你,敌军如果真退到这,你们就调头跟我跑,往易县跑,进了城还能保住条命,知不晓得!”
风萧萧兮易水寒,数百年前燕太子丹在这里送别荆轲。阿谁时候,这条河道是燕国的天险,现在朝代更迭,诸侯混战,这条河道仍然在这里保护着幽州的南面流派。
过了半晌,姜晋提着兜鍪丢给阎志,手捏着环刀中段道:“这儿的冰,有一尺厚,河中间该当有五六寸厚……”
他们的人手很多,算上那两万方才装备矛戈的农夫,乃至有四万之众,在易水河上连绵出一片。就是瞎子,闻声他们雄师行动的声音都能猜出他们稀有不尽的人马,可这些乌桓人还是使英勇地冲了过来。
北岸乌桓兵的打击已经开端,当他们大队人马绕至易水西段北岸时,白马军的主力尚未完整渡河,大半人马都留在冰面上不能快速行进,数以万计的乌桓兵在岸上踏着坚固的地盘向白马军渡河的先头军队展开突袭,厮杀在突然间打响,北岸血流成河。
易水南岸的芦苇根茎的坚冰还未化掉,立在芦苇丛里的姜晋口鼻间冒着白气,远远地望着乱糟糟的疆场,他早已将环刀插在脚下,两只手塞进腰间刻薄的系带里取暖。
就凭这个,邹丹判定敌军的数量亦不在少数。
姜晋策马立于易水南岸,抽出环刀指向易水河上乱糟糟的疆场。他的两曲汉军在此战中的任务是禁止敌军退回南岸。与敌军庞大的军势来看,千余幽州汉军仿佛微不敷道,但姜晋奉告蹋顿,他们所需冒的风险是一样的。
邹丹要把他们拉到和本身一样的地步,再用白马军庞大的数量来打败他们。
这一支白马军的领军者,名叫邹丹,是公孙瓒起家时的老砥柱之一。同一期间的部将,田楷死在辽西阳乐城与燕北的混战里,严纲死亡于涿郡的乱兵中,公孙瓒曾经的大将,只剩他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