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听闻本日永平候爷和张大人带领全军到达都城,进城的时候,大皇子还代表皇上领百官亲迎,当场就给了很多封赏,看来此回,永平候和张大人都要官升半品了。”景文青举着酒杯,说完小喝了一口,语气里多有羡慕,身作男儿便当如此。
韵绮一听,神采间似有松动,又似有挣扎。
丫环婆子们一水的端出了各色各式的菜肴,拌蒜的姜汁鱼片,沙锅小煨的鸡丝羹汤,拌着白萝卜的红烧扇贝,世故腻嫩的片皮乳猪,甜酱金枣软糖,间或配着三四盘应时蔬菜,加上刚洗好的一大盘子生果肉,直看得一旁的月绮,暗自吞吐口水。
景狄不甚在乎的笑笑,摸了摸他下巴上刚修剪过的青须,“关外蛮人本就是皇上一块芥蒂,每到荒季就残虐关隘百姓,老是如许动乱不稳不免日久就成了大患,先皇在位时,便也总想着除之,何如那些蛮人勇猛善战,特别顿时工夫不错,常常应对,我朝丧失惨痛不说,没过几月,他们又卷土重来,真真如蚁在附,费事不已。这回永平候和张大人一并剿灭洁净了,今后关隘的百姓,日子也便安稳多了。”
韵绮默了半会,偏过脑袋不肯定的看向夏姨娘,“娘,你说的,是真的吗?但,如何说,也是进侯府为妾啊……”韵绮说着已然带了哭腔,“娘不是说,女儿这一辈子,都不要再走娘的老路,绝对不要再做别人妾室了吗?”
“你们可知,现下朝堂之上大抵分为几股权势?”景狄此话一问,在场几个男人均正襟端坐起来,本来小声嘀咕着说小的月绮也不免跟着世人普通,寂静下来,只当真听着。
景狄一听,略点点头,眼神中带着赏识,要说他这个半子,固然还未正式入朝为官,但该有的警悟性还是很多的,因克日文官清流活动的频繁,景狄内里也晓得些动静,摆布府里也无旁人,说说也无妨,正巧府里几个小辈不日就要了局,多晓得些,对他们也是有好处的。顺手便让本来屋子服侍着的丫环婆子们都下去了。
到了晚间,府里的主子们都聚在正院里用饭,本来应席开两桌的,但因着老夫人说自家人还是要多热络热络的,便男女眷都并到了一块。宋氏谈笑晏晏的坐在景狄身边,紧挨着的便是她远亲的后代,明绮临着月绮落座,右手边的是韵绮和景文桐。夏姨娘固然在府里也算风景,但说到底还是个姨娘,算不得端庄主子,以是,普通夏姨娘也是上不了台面的,都自个伶仃在春暖阁里用饭。
韵绮眼神一亮,脸上垂垂有了忧色,非常孔殷的拉住了夏姨娘的袖摆,“娘,你说的是真的?真的吗?”
韵绮今时本日,早就没了昔日的狷介自大,神采委靡不振,“不如她们的愿又如何,到了这步地步,我除了嫁进侯府为妾,还能做甚么,还能如何办?大师说的对,统统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高看了本身,是我太不知自个身份……”
夏姨娘伸手抹了抹韵绮脸上的泪水,轻哼一声,“傻女儿,做妾也是有分歧的,我已经让你哥哥探听过了,世子现在并无正房太太,也没有子嗣,就算你进侯府为妾,只消你生下儿子,便是侯府的宗子,到时,只要世子紧紧的站在你这边,你想想,不要说这一世的面子繁华,便是世子妃之位,你也是有机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