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重阳想了想,道:“师兄师从我父,照拂师弟,任是谁也说不出不好来。张大人是以对我格外庇护,详查金大秘闻也顺理成章。只是甘肃偏僻,驸马旧事不好查证,递到御前,由上而下查证,说不得更便当些。不管事情到底如何,也是师兄忠君爱国之心。”
桂重阳皱眉道:“可都说‘家丑不成传扬’,今上怕也不肯此事闹得人尽皆知吧!”
这明显不是“外室前夫之女”的报酬,梁秀才年事在前,尚未议婚,一步步了局招考也没有得侯府多少助力,如果西宁侯只是“爱屋及乌”,不当如此厚此薄彼。
来的不是别人,恰是前次跟着徐伯平、张量过来的阿谁青年,年事与徐伯平相仿的徐更。
梅青柏与杜氏合离,杜氏带了一双后代分开梅家,这听着跟谎话似的竟然是真事。梅童生父子现在名声狼籍,与族人也不靠近,可梅晟却已经是秀才公。
桂重阳踌躇了一下道:“说到底事情到底因我而起,或答应以不消轰动州府更好,不然比及州府调查,有些事情终是有迹可循。”
一向到永乐十五年,汉王才就藩。不过藩地也从云南换到乐安州,乐安州离都城只要六百里,是以汉王常找各种借口进京,滞留都城,实令人难以心安。
人都有欺软怕硬之心,就算揭开此事的是张量,可到底因桂重阳这个小人物而起,西宁侯府不肯意与太子妃的娘家怼上,说不得就要迁怒到桂重阳身上。桂重阳幼年,身材不好,出息待定,张量自是明白表哥不会承诺让他承担如许风险。至于桂五,因是桂重阳的堂叔,总有借光的时候,现下亏损也有赔偿的处所,倒是无碍。
至于被人记恨,桂重阳并不是无所害怕,可也不能放心让桂五顶缸。桂五正筹办了局,养婿的身份也轻易为人诟病,就没有过过几日顺心日子,还是不要让他搅合出去了。
要说同太祖天子二十四子比拟,今上现在只要三子长成,都是同母嫡出,本应不触及夺嫡之事,但是现在朝廷上却不见承平。
真如果看顾部属遗孤,那里用得着如许鬼鬼祟祟?
徐更没有立时说话,明显是闻声去了。
父子三人的景象,很有些近似与初唐时唐高祖父子三人的景象,那就是宗子驰名分,次子有军功。
今上即位将二十年,年过花甲,性子越来越残暴,不容违逆,现在东宫一系只要哑忍。
比及查证西宁侯事,到底是揭开措置,还是盖盖子瞒住丑事,就都是别人拿主张了,对东宫世人天然是无益有害。
金大是以“指令人投药”的罪名被拘拿,这如果按律清查,少不得桂家就是苦主与“被告”。
这合离,只是为了名声,还是其他?何为杜家就允了?
人老成精,杜氏这回的监狱官司美满是被梅青树佳耦扳连的,最后又闹到合离的境地,伤了是梅家的名声,更是梅童生这一房的脸面。梅安夙来想的多,不怕梅童生父子记恨,倒是担忧梅晟心中不安闲,特地打发儿子过来告之此事。
待桂重阳过来,徐更直接转述了“徐师兄”的话。徐师兄的意义,让桂重阳不要担忧,不过是让桂五走个过场,他会叫人护着桂五。
与初唐时分歧的是,唐高祖当初偏着的是宗子,压抑次子;今上则是压抑太子,放纵次子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