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没见六月,天上要下火了。”瘦子怕热,杜家间隔梅家不过半里路的间隔,杜村长就出了一身汗。
“爹,桂家要宴客。”梅秀才从外头刺探完动静,皱眉出去。
“亲家,在家吗?”院子里传来熟谙的号召声。
偏生桂五不是平常农户,而是在镇子吵嘴两道吃得开的“五爷”。这一尊大佛镇宅,梅家父子一时还真不好小瞧桂家。
梅童生摸着胡子道:“本不是一起人,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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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桂家眼下成丁只要桂五叔侄三个,一个是被摈除的赘婿,两个是毛头小子,有甚么可顾忌的?就算真的撕破脸,村里的人是会向着桂家,还是梅家?有杜村长这个亲家在,怕是头啊?
杜村长穿戴茧绸长衫,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用力扇扇子,额头上汗津津。
杜氏向杜村长问候一声,去捞西瓜去了。
梅童生翻了个白眼:“就算请你,你美意义去?今后别‘桂老二’、‘桂老二’的瞎叫,那毕竟是你前面的岳父,细心叫人说嘴。”
目睹梅氏父子还是家常衣裳,杜村长眼睛眨了眨:“桂家不是摆酒吗?老哥如何还不拾掇拾掇?”
梅童生父子都笃定如此,就越是担忧桂家“狮子大开口”。
梅童生一听,多了底气。
梅家是四合院,这院子里有动静,东厢的杜氏也听到,挑了帘子出来,见是娘家爹来了,也欢欢乐喜迎上来。
“过多少钱也不可,杀人偿命、负债还钱,桂家欠我们老梅家的,这辈子也还不清!”梅童生越说越感觉是这个事理,“腾”的一下起家:“他们不请我,我偏要去看看,到底是他们桂家民气虚,还是该我们梅家人退避三舍!”
杜村长满脸难堪,梅童生已经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梅童生捻着胡子道:“那桂五真要回村定居了?”
江五已经返来好几天,又是去镇上,又是去村长家,从江五成了桂五,如何还不来梅家谈前提?
“他如何来了?”梅氏父子对视一眼,都带了迷惑,迎了出去。
“不年不节,请甚么客?”梅童生不觉得然道。
桂家在筹议买田置产之事,梅家父子倒是等的心焦。
父子两个对视,都是齐齐松了一口气。
跟着桂家邻近,梅童生之宿世出的肝火也熄了一半,又开端踌躇起来。桂家如果有别的倚仗如何办?桂家人又不是傻子,空口白牙如何就敢讹诈本身?
来的不是旁人,恰是杜村长。
梅童生在胡思乱想,就听到杜村长惊奇出声。顺着杜村长视野望去,就见桂家门口停着好几辆马车。
杜村长见梅童生眼神发飘,笑眯眯道:“桂家眼下有桂五,小一辈另有三个男丁,虽说薄弱了些,缓上几年,这日子就又过起来了。”
“亲家,快屋里坐,二娘将井里冰镇的西瓜捞出来切了。”梅童生号召客人,又叮咛儿媳妇。
父子二人正说话,就听院子里有动静。
梅童生的神采变了又变,道:“叫人去镇上探听探听,江家到底是如何回事,如何江五就成了桂五?如果桂五真的与江家翻脸,那就算桂五熟谙几个地痞,也无足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