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说这几处铺子、宅子都是江老爷、江太太暗里给的,大姐夫也不信。
不管袁先生学问到底如何,毕竟是桂五的教员,加上对杜七的漂亮宽和,都值得人恭敬。
江老爷轻哼了一声,转过甚去,眼神在二姐夫、三姐夫身上落了落。
这也是他之前不解的处所,之前桂五还打理茶馆时,几个半子怕他吃独食,都拉拢安插了人手在里头,并未曾见桂五有甚么不仇家的处所。
桂重阳如何好收?少不得目视桂五求援。
江大姐的神采也不好,看着桂五惊奇不定,不偶然虚。
袁先生见他听话,欣喜地点点头。
江老爷抽了抽嘴角,当着世人面,到底没有说出甚么刻薄话来。
为首的人五十多岁,身材魁伟高大,剃着大秃顶,斑白髯毛,双眼内敛,穿戴短打衣服,倒是细绸,不显粗鄙,脖子上挂着龙眼大的一串楠木佛珠,手中握着一对包浆实足的十八子手串。
吉时已至,除了之前预备的鞭炮,江老爷带的仆人是抬筐的,一筐是满满的鞭炮,一筐是满满一筐崭新的铜钱。
“老头子是个爱静的,不爱热烈,就不来给孩子添乱。这些年都是亲家与亲家嫂子看顾老五,我们百口人都感激。今后孩子们在镇上,他们小两口年青不拿事,大事小情少不得还要亲家照顾。”桂二奶奶道。
“亲家母放心,在别处我护不住,在镇上却不怕的。”说到最后,江老爷直了直腰身,道:“我护不住的,另有铁和尚与袁先生两个,总不会让人欺负了老五!”
“先生、爹,铁叔,如何轰动了您们几位?”桂五上并未作答,上前一一见过。
本来方才是他开口,才会吓到了大姐夫。
“亲家好。”桂二奶奶先对江老爷客客气气道。
桂重阳说梅小八与杜七“学习如顺水行舟,不进则退”,眼下在袁先生话中也是这个意义了。
江老爷点头,养女是债,本身是眼睛瞎了,挑了这几个半子,个顶个的,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铁和尚看看桂春,又看看桂重阳,点头道:“都不如小秋子健壮,好好的大小伙子,白斩鸡似的成甚么模样!”
桂五苦笑,倒是没有辩驳铁叔的话,道:“劳烦铁叔与几位哥哥了,烧刀子早已预备好,今儿几位哥哥要好好吃几盅。”
铁和尚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一边摸着秃顶,一边道:“好,好,我老铁也成爷爷了!娃子比你五叔嘴甜,好孩子,拿去耍!”说罢,将手中的十八子手串塞到桂重阳。
铁叔则是伸出芭蕉扇似的大手,拍了拍桂五的肩膀道:“你明天立字号,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天然要给你恭维,不然恁个不起眼的都敢上门查你的账,不是丢我们铁家的面子!要晓得,你可不但单是江家桂家的老五,还是我们铁家的‘五爷’!”
看热烈的人群散开,走出去一行人。
“是袁先生呢!”杜七带了几分雀跃,拉着桂重阳小声道。
杜七大馒头脸上放光,忙不迭点头道:“好,门生必然去!”
三人后边,还跟着十来小我,都是毕恭毕敬模样,此中只要一个桂重阳眼熟的,恰是之前见过的钟小吏。
另有几个五大三粗、太阳穴崛起的青壮,则是跟在那短打老者身后。就是江老爷身后,也不是形单影孤,而是带了几个抬着竹筐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