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先生与铁和尚,一个儒雅,一个豪放,不过看在桂五面上,对桂二奶奶这个村妇也客气几分。
江老爷轻哼了一声,转过甚去,眼神在二姐夫、三姐夫身上落了落。
为首的人五十多岁,身材魁伟高大,剃着大秃顶,斑白髯毛,双眼内敛,穿戴短打衣服,倒是细绸,不显粗鄙,脖子上挂着龙眼大的一串楠木佛珠,手中握着一对包浆实足的十八子手串。
桂重阳说梅小八与杜七“学习如顺水行舟,不进则退”,眼下在袁先生话中也是这个意义了。
都说“无巧不成书”,可“偶合”多了天然就有了猫腻。
袁先生见他听话,欣喜地点点头。
本来方才是他开口,才会吓到了大姐夫。
铁和尚看看桂春,又看看桂重阳,点头道:“都不如小秋子健壮,好好的大小伙子,白斩鸡似的成甚么模样!”
桂重阳却见过江老爷“恶棍”的一面,却不惊骇,反而带了几分亲热道:“江爷爷好。”
“是袁先生呢!”杜七带了几分雀跃,拉着桂重阳小声道。
“老头子是个爱静的,不爱热烈,就不来给孩子添乱。这些年都是亲家与亲家嫂子看顾老五,我们百口人都感激。今后孩子们在镇上,他们小两口年青不拿事,大事小情少不得还要亲家照顾。”桂二奶奶道。
“亲家母放心,在别处我护不住,在镇上却不怕的。”说到最后,江老爷直了直腰身,道:“我护不住的,另有铁和尚与袁先生两个,总不会让人欺负了老五!”
大姐夫神采骇白,望向江老爷的目光带了几分祈求。
铁和尚“哈哈”两声,对袁先生道:“这娃子不大,说话却文绉绉的,同你那些徒子徒孙一个调子!”
铁和尚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一边摸着秃顶,一边道:“好,好,我老铁也成爷爷了!娃子比你五叔嘴甜,好孩子,拿去耍!”说罢,将手中的十八子手串塞到桂重阳。
“查甚么?”短打老者笑眯眯地看看四周,目光落在桂五身上,开口道。
看热烈的人群散开,走出去一行人。
江老爷虽不给几个半子好神采,可面对桂二奶奶还是酬酢道:“亲家母也好,大喜的日子,我那亲家如何没来?”
江大姐的神采也不好,看着桂五惊奇不定,不偶然虚。
二姐夫性子倒是与江二姐类似,不像有甚么担负的,耷拉着脑袋,将身子往老婆后边躲了躲。
当年的事情,四妹如何晓得那么清楚?是桂五说的?
桂重阳无法,这才收了道:“父老赐,不敢辞,小子愧受了!”
围观的百姓都噤若寒蝉,倒是桂家这边,无知者恐惧。
这一串十八子包浆实足,不说代价多少,就说这经常盘玩,就是心头好。
杜七见大师都酬酢结束,凑了上来,带了几分小等候道:“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