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和骆淇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他出来,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去了勇猛侯府和建宁侯府,给两家的长辈拜完年,估摸着秦烨也要从天心阁出来了,三人又回到九芝胡同,此次是秦珏在内里等着,沈砚和骆淇去给秦烨拜年,两人各得了一个大大的红包,高欢畅兴地出来,却正碰上秦瑛。
沈砚则抱着酒坛子,拉着骆淇赌大小,输了喝酒,赢了也喝酒。
秦珏嘴上固然这么说,内心却早就猜到,罗绍能养出罗锦言那么风趣的小女儿,就必然能和张谨谈得来。
上一次张谨去杨树胡同时,还称罗绍为罗大人,现在已是直接称呼表字了,仿佛一副厚交的口气。
院子不大,一目了然,两个青衣小帽的小僮,正在靠墙的火炉旁烧火,看到有人来了,不紧不慢地站起来,躬身施礼。
实在秦珏除了长高了一些,面貌成熟了,也没有太多窜改。但骆明矜持身份,并没有把七兄弟放在眼里,更不会想到,当年阿谁满面风尘,贫困得志的力夫就是面前锦衣轻裘的翩翩佳公子。
罗绍这才重视到阿谁火炉,这火炉是用青砖砌的,并不像平凡人家用来烧水做饭用的。
那男人转过身来,秦珏一眼认出,这是骆明。
秦瑛求之不得,赶紧承诺。
张谨乃至忘了请他进屋/
秦瑛和骆明倒是挺谈得来,这阵子他整日听的都是吴氏的哭骂,好不轻易能出来放纵一番,表情轻松下来,拉着骆明问起兵戈的事,乃至忘了找秦珏提及张小小。
张谨哈哈大笑,道:“真是识货之人,一眼就能看出我这是用来烧陶用的。”
秦珏从不对外提起家里的事,沈砚模糊约约晓得一些,而骆淇是比来两三年才和秦珏玩在一起的,并不晓得这些事,传闻这位是秦珏的堂弟,便笑着说道:“我们约了去城西烤肉,不如一起去吧?”
秦珏无法地对罗绍笑笑,却还是跟了畴昔,瞅着张谨和小僮说话的工夫,抬高声音对罗绍道:“他是老顽童,又是人来疯,您别在乎。”
骆明早就不守城门了,从昌平返来不久就调到西山大营了。
骆淇笑着道:“这野猪太大了,只烤了半扇。”
张谨嗤之以鼻,道:“那些人就是如许,总用甚么家传技艺,不传外人来敷衍,不但是你,我白叟家也领教过。不提他们,既然你学过制壶,来来来,看我这窑炉还需如何改进。”
张谨奇道:“既然要学制壶,为何不去宜兴?”
骆淇察言观色,见秦珏坐得稳如泰山,压根就没有想比试的意义,便笑着打圆场,对骆明道:“小叔父,你好不轻易才从西山大营返来,就别再想着练兵练武了,小秦刚得了一坛十几年的桂花酒,我还从家里拿了几坛玉壶白,我们明天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如果想过招,过完年才说。”
罗绍却正别致得不成,他少年时就敬慕凤阳先生张谨,张谨在他眼中是阳春白雪,是当世怪杰,即便前阵子张谨去他府上提亲,也是端方持重的父老,他从未想到,私底下的张谨是如许的,他笑着对秦珏道:“我怎会在乎?张先生真是妙人啊。”
他的模样根基没变,言谈举止也和当年没有辨别,秦珏能认出他,他却早就不熟谙秦珏了。
骆淇喊道:“小叔父。”
秦珏悄悄叮咛远山和明岚几句,这才告别,分开芝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