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不去,我那里都不去。”罗锦言想都没想,冲口而出。
可现在女儿的婚事八字还没有一撇,面前倒是有个李青风,如果当初没有李青越的事,倒也不失一桩好婚事,可有过李青越之事,他就不能再考虑李青风了。
可到了下中午,关于明天程茜如去过厚德楼,以及吴氏措置外院丫头的事,便在私底下渐渐发酵,传遍了秦家各个房头。
可惜女儿不想嫁到霍家。
“爹爹,都城不会失守,宁王打不出去的,您不消把我送走,我就在都城陪着爹爹。”罗锦言拉着父亲的袖子摇摆着,声音软软糯糯,听得罗绍几乎落下泪来。
二夫人吴氏明天还好好的,如何说病就病了?
次日天还没亮,便有秦家的四五驾骡车出城了,持的是秦牧的官凭。
“傻孩子,朝堂中事你如何晓得,爹爹明天特地去拜访了霍阁老,唉,今上至今不肯派兵回援,都城岌岌可危啊,就连霍阁老也想送家中女眷到庄子里暂避了,虽说庄子里也不平安,可总比在都城要好些。”
待到管三平分开,罗绍就又感觉本身过分莽撞了,明天不过是听肖郎中说了几句,又到霍家问了问朝中情势,如何就如此沉不住气了呢?
“唉,爹爹晓得你不想去西北,如果江南安好,爹爹就把你送去扬州了,可现在你娘舅一家避去安徽,与其去安徽,还不如送你到陕西,闽军没有几年是打不到那边的,你且委曲委曲。”
罗锦屏在信中又向她抱怨,说这阵子她那里都不能去了,还问她如果闽军打过来,她们家是当官的,是不是要逃脱,如果逃脱,那要去那里?是不是要和李家表哥一起去?
李氏泉下有知,如果晓得他连女儿都不能庇护,必然不会谅解他的。
他叹了口气,独安闲书房的那幅雪梅图前鹄立很久。
女儿都说不会分开都城了,她都不怕,本身这个当爹的莫非就怕了吗?
对了,霍亭儿的婚事原是定在来岁春季,前不久霍家发起暂缓婚期,男方没有承诺,反而请媒人来调和,想要在腊月前迎娶。霍家自是不能承诺,这个时候筹办丧事,少不得会被御史弹赅,但听霍阁老的意义,内心倒是想让霍亭儿提早嫁畴昔的。
罗锦言啼笑皆非。
儿媳们连连称是,从钟老夫人屋里出来,致二太太却抬高声音问炜大太太:“大嫂,你我的娘家都在都城,若真是都城呆不下去了,老爷们又都离得远,我们莫非真要请长房帮手吗?”
远山闻言赶紧出去追,可胡同外那里另有秦家骡车的影子,管三平早就走得无影无踪了。
桂顺楼离杨树胡同很近,罗家宴客也常在那边订酒菜。
三房的炜大太太闻听后直皱眉头,长房甚么时候变成筛子了?这类动静竟然也能传得如许快?
“不去,那里也不去,我就要留在都城陪着爹爹,我娘如果晓得了,必然会同意我的。”罗锦言说完就跑了出去。
罗绍叹了口气,在书房里踱了几圈,正想去看看女儿,就见远山出去,道:“大人,管三平来了。”
“远山,去把管三平叫返来,就说我明天不见秦玉章了。”
三房的秦炜和秦致都已退隐,一个远在云南,另一个则在江西,两个孙儿秦珞和秦珩都只要七八岁,三房除了女眷,就只要一个手不抬肩不能挑的秦炉支撑门庭。真如果要离京制止,如果没有长房帮手,三房这老的老、小的小,怕是连天津卫都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