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最后一个19世纪的男人 > 第三章 一棵树能活多久
石中流抬起她的脸，清澈的泪渍正在从她的眼角滑下。“玉芬别哭，不然会把妆弄花的。”说着，他伸脱手指擦去她滴下的泪痕。
“中流，你和玉芬去屋里说话，我来做饭。”石母也见机，晓得儿子和媳妇有很多的话要说，反而推他们去房间里。
石母比李玉芬哭得还要久，石中流费了半天劲才把母亲哄好。
客堂餐桌上摆放着几碟素菜，这个时势浅显人家也吃不起鱼肉。
“中流，你真好，能嫁给你是我的福分。”
“那甚么时候再返来呢？”李玉芬愣了愣。
“玉芬，沪市的事情我辞了，我筹算克日去江城。”
李玉芬又愣了好久，才道：“男人是应当志在四方，留在家中只会蹉跎你的意志。中流，给我们的孩子起个名字吧。”
李玉芬更加羞怯起来，回过甚朝屋里喊道：“妈，中流返来了，你快出来。”
“这个我也不晓得是甚么时候，现在时势太乱了。”
穿过狭小的巷子，石中流敲响了古琴路164号的院门。
“中流，如何是你。”她有些不敢信赖，身材今后退出几步，然后缓慢地扑到石中流的怀中，双手拥住他的腰。“中流，真的是你，我日盼夜盼你，没想到真的把你盼返来了。”
“一百年后即便我们化为烟灰，但我对你的交谊就如同这银杏树上刻的字，经历世事情幻而永不消磨。”
“如果有阳光，有雨水，没有人砍伐，一棵树能够活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石玉漏，石惟应，这两个名字真好听。”李玉芬咀嚼着这两个名字。
“今后我们要有两个孩子，一个女孩，一个男孩。”
“我的儿，你可算是返来了，为娘还觉得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着，石母抱住他的头也放声大哭起来。
石中流眼中诡笑，俄然伸手去挠她的腋下，公然从李玉芬嘴里收回了令他等候的笑声，这招是百试百灵，谁不怕挠胳肢窝，就是大罗神仙也会忍不住笑。
古琴路上稀稀拉拉的几个小贩在摆摊，石中流在一个卖炒板栗的摊前停下来，他的老婆李玉芬最爱吃炒熟的板栗。板栗在锅里不断地翻炒，冒出阵阵的香气，石中流买了一大包，实在他早筹办了一罐奶油太妃糖果。
在寝室里，石中流拿出了板栗和奶油太妃糖，这时板栗还是热乎乎的。石中流帮她剥着壳，剔出板栗肉，一粒粒地送到李玉芬的嘴唇边。
石母在门前偷听，她早就做好了饭菜，但不想打搅到儿子和媳妇说话一向哑忍着。“中流，玉芬，出来用饭，别等饭菜凉了。”
这是唐朝墨客方干的一首诗，方干因偶得佳句，欢乐雀跃，不慎跌破嘴唇，人呼“缺唇先生”。方干善于律诗，他的诗清润小巧，且多警句，石中流中学时便熟读他的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