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霞,多谢你陪了我这么多年。”
“你错了。”夜天湛洒然回身,俊眸当中精光一闪,穿透月华尽是英姿英发的豪气,傲然隐有王者之风,“这三年,朝中吏治清正,已非昔日可比,国库存银五千余万,民生渐丰,吐蕃西域尽皆安宁,边患肃靖。政清国晏,四海咸服,这固然另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总有一日天朝会在我手中乱世大治,你记得我这番话,那一天不会太久。”
晏奚、碧瑶等都识相,忙带着侍从们远远屏息退开。
月落天清。
夜天凌抱起她大步走向寝宫中,丹纱帐,柔丝锦,欺霜赛雪的肌肤,展若流瀑的发。幔帐昏黄灯色媚,他霸道的气味如若汪洋大海,她星眸中迷离光彩如丝如媚勾引着他,温和而微弱的旋涡囊括下来,爱恋痴欲都化作他对她的渴求。
夜天湛微微抬头,月光洒上他漂亮的脸庞。“三年了,”他淡淡道,“这整整三年的时候,你可晓得我做了甚么吗?”
朵霞却不睬他,回身将手一松,那酒壶噗地坠入湖心,清波里摇摇摆曳,一抹玉瓷淡影顷刻间便沉入了难以见底的深湖。
湖心月影,遥遥轻舟独泊,一波一漾,似要飘入那清寒空远的月宫中去。船舱之侧,夜天湛独倚望月,手中半壶清酒,一身闲疏。
夜已深,人已静,此生已成痴。
她痴缠着他,唤他的名字,这世上只要她一小我如许叫他,也只要他会叫她清儿。
千里明月清秋色,莫道拜别。
他仿佛遥遥看向云雾缥缈的瑶池,看向广袤的夜空深处,声音降落反响在她耳畔,带着奇特的力量。六合仿若退回太古浑沌的一刻,只余他们两人,统统都化作了虚无。
夜天湛笑叹:“我也一样没有想到。”
一起未语,龙辇御驾落停凝云殿前,卿尘与夜天凌步下车驾,穿过明阶御道,脚步却越走越快,身后内侍宫娥吃紧跟从,几近是要小跑起来。夜天凌陪在她身边走了会儿,俄然快走一步,伸手将她挽住:“清儿。”
他身上的气味,淡淡东风般地暖,吹透黄沙飞天,夕照残阳。他的浅笑是她平生永不会忘的影象,刚毅如山的度量,给她力量和勇气,她能够笑着回身,一别以后是天涯。天涯路,轻纱飞天,驼铃声远,玉笛轻折婉转,委宛成千年的辽远与思念。
他轻吻她,沿着那栩栩如生的凤蝶,流连于那雪玉凝脂般的柔嫩。她在他炽热的啮吻下悄悄颤栗,仿佛害羞带露的一朵幽兰,夜色下浓艳的美,如妖似魅,勾引他狂热难遏。
无忧亦无怖,无惧亦无悲,心中落下沉缓而满足的感喟。卿尘一瞬不瞬看着夜天凌,他缓缓勾起唇角,淡笑之下清癯的面庞那样清楚,触手可及。不知过了多久,他低声叫她,声音略哑,带着磁性的引诱:“清儿,我想要你。”
夜天湛唇间清扬的笛声泛动于波光粼粼的湖面,起起伏伏,悠然飘洒。朵霞倚在他身边,内心空无统统,只余这笛声。
卿尘足尖一踮,长袖飘飘荡起,伸手便搂上他的脖颈,吻向他炽热的双唇。
他抬手抚上她的脸颊,行动轻柔。卿尘强撑着的力量在他的凝睇下丝丝消逝,本来近乎锋利的眼神渐作失落,随泪水幽然滑落,她缓缓点头:“可我想要一个身上有着你的血脉、我的骨肉的孩子,我不管他们,我只想给你生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