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楼今晚买卖不错,她前后照顾了一下,忽听堂前传来喧华声,楼中管事快步找来,道:“公子,请您前边去看看,卫家少爷怕是喝多了几杯,缠着兰璐不放。”
夜天湛目光自楼下带过,唇角逸出如玉含笑,先行回身入了小兰亭。
大家都往楼上望去,卿尘侧身对着卫骞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看起来非常奇特。
舱内开朗的笑声传来,一个年青男人一边掀帘而出,一边转头道:“四周楼到了。”再问船头那人,“四哥,十一哥此次跟你从漠北返来,如何反而疏懒了?”
兰璐如获大赦,仓猝福了福便今后堂快步而去。卫骞怒道:“你去哪儿!”
那年青男人恰是夜天漓,此时笑道:“四哥此次又大败突厥,我们才喝获得朔阳宫窖藏的好酒,父皇今晚兴趣甚高,岂可绝望!”
夜天湛一身好天长衫,发束银带,腰间一块瑞玉精雕环佩,更加衬得人俊雅温文,笑道:“十一弟是本身抢着喝的,怨不得别人。”
栈头引客的伴计一双眼睛久经客场,早看得船上之人来头不凡,船还未靠稳便迎了上去。
十一笑道:“早说船比马快,五哥偏要骑马。”
几幅轻纱随风微微泛动,将雅室一分为二。一面四周点了清透琉璃灯,光彩敞亮,成对摆着八张款式朴拙的花梨木长案。每张案上都有几样精美小菜,摆设玉盏美酒,案前放了素红色绣兰花方垫,供客人起坐之用。
她却顾不得其他,只是不敢转头,渐渐垂身往中间蹭去,挨着堂前高柱在飞纱后一躲,对管事使了个眼色。管事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人也精灵,仓猝往前笑道:“当真该死,打搅了两位殿下雅兴,小的在这里赔罪。”
卿尘在轻纱以后笑意盈盈看着他们兄弟俩,微动琴弦,以示报答。转眸间看到夜天湛轻握杯盏,正神情温雅地看着这边,唇角带着她非常熟谙的浅笑,眸光中竟是出人料想的赏识与和顺。她心中一凛,只怕他听出端倪,短短抚了一段浊音,以曲告别,悄悄起家退了出去。